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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睡着嗎?”
“他真的是瘋了。”“大熊貓戲弄了他,原本可以從此當研究員的,現在全完了……這怕也是他的命。”“……有狼就該有獵人吧,有大熊貓就該有專家吧,可你成獵人了卻沒有了狼,成專家了大熊貓卻死了,這是命嗎?”
“人幹什麼生來就是幹什麼的呢,這比如有了家,家裏買了一張桌子,因爲桌子得有一把茶壺,你去街上商店買了茶壺,有了茶壺就得有喝茶的杯子,便又去商店再買杯子,是這個理吧。現在茶壺打碎了,沒有了,茶杯當然不能盛茶水了。上天造人是世上需要幹什麼的就造出你來幹什麼的。”我爲我的一時發揮而得意着,獵人卻明顯地神情黯淡了,他斜撐了身子點着了一支菸吸,吸得很狠,最後把菸蒂丟棄在地上。
菸蒂還燃着,發出難聞的嗆味,他翻下牀去,我只說他要踩滅那菸蒂,卻蹴在那裏在帶來的皮囊中摸出一瓶酒來,用牙咬掉了瓶蓋,自己喝下一口,擦擦瓶口遞給了我:“睡不着了,咱們喝酒吧。”我喝了一口,遞給他,他喝了又遞給我。
“你不像個城裏人!”這是他對我最大的誇獎。我笑了:“是嗎?羊肉就是因爲有羶味纔是羊肉,你卻說:這羊肉好,沒羶味!”他嘎嘎地大笑,指着我說:“這就看出是城裏人了!”就這樣,我們的關係近乎了,各自坐在自己的牀上,將酒瓶子遞過來遞過去,眼見着大半瓶酒就沒有了,我想,窗外的那棵梨花是又開了一層雪的。
“你不是基地上的?”我說。
“我像個知識分子嗎?”
“……他們沒有你這眉毛鬍子。”“我就是少了個大嘴。口大喫四方,我要有個四方嘴,哼……”他拿拳頭往嘴裏塞,沒能塞得進去。俯過身輕聲說,“我和施德主任熟,前幾日從雄耳川來的。”“雄耳川?是鎮安縣的雄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