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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說:褲子已經溼了,你就坐着尿。
不遠處有人驚呼着要來扶五富,五富一動不動,眼睛瓷着,等站起來了,給來人說沒事,褲子就溼溻在身上。
竟然能想出這個點子解急,五富把我佩服得不得了,但我不願和他一塊走了,我嫌他有臊味。我往廣場南的拐彎走去,在那裏就碰到了石熱鬧。
哈,石熱鬧!
沒有想到吧,石熱鬧的乞討變花樣了,不再跛腿,不再求爺爺告奶奶,竟然成了樂人,坐在那裏,面前放着一個瓷缸,吹笛子。我是太瞧不起石熱鬧了,糟蹋行當麼,就會吹“從草原來到了天安門廣潮,靠這兩下子鬼給你撂錢啊?!
從草原來到了天安門廣場,
高舉起金盃把讚歌唱。
笛聲吹斷了數次,但笛聲使我能完整地唱出那首歌。天吶,這樣的歌我已經久久沒有聽到了,城裏的商店門口常播着一些歌曲,可這些歌是把說話放慢麼,是說歌,而且一句話偏偏在該斷的地方不斷,不該斷的地方又斷了。說話和唱歌的節奏與身體有關,這些人要麼長着個牛肺要麼就患了哮喘病?
石熱鬧當然也發現了我,他唔地一下收了氣,笛子裏發出的像一聲嘆息,眼睛裏充滿了羞愧,再是無聲地笑着給我。
我差不多有過三次在夢裏見到過石熱鬧,最近的那個夢裏我好像在街心花園的樹叢中,將買來的一個饅頭和一瓶汽水剛剛放在樹葉上,再打開油紙包裏的豆腐乳。這是我的午餐,我得好好慶賀一下當日收到一麻袋的鋁管。石熱鬧突然站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