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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說:“那你就抱起我甩吧。”
她竟一步步挪近來,挺了豐腴的胸膛,使兩個大xx子在衣衫裏活活地躍動。白朗差一點撲過去扇她個巴掌,再攔腰提起摜下窗去,但他看到女人微閉了雙目等着他的赤身幾乎要在那一觸間軟癱下去的神色,他在獅子一般地跳下牀來時,一個發怔,遂抓了長長的鐐銬拋打過去。鐐銬沒能打着女人,反倒帶動了自己往前踉蹌了一下,女人到底是一聲尖叫,變臉失色地奪門逃了。
但是,白朗在中午沒有飯喫,太陽已經落山了酒飯還是沒人送來,他罵了一句娘,聽着肚子一陣咕咕地飢響,卻慶幸自己終是沒有赤身時讓一個女人坐在房問。酒飯不來,一定是嚇壞了那個女人,那麼黑老七就該無論如何來見他了。待到晚上,他並不點燃那盞油燈,忍受着飢餓和衣睡去,腳步聲卻從樓梯口響起,且有光亮愈來愈大,末了,卻仍是丫環端了一盞擦拭得潔淨,燈芯撥得很大的燈檠走了進來。
“大王怎麼不點了燈呀,我還以爲燈盞裏沒了油了!”
聲音平靜柔和,全沒有白日受驚的痕跡,白朗倒暗歎女人的非凡,燈檠放在桌上,燈光正映在她的臉上,容顏自比白日多幾分豔麗,愈發覺得她的哪兒有些面熟,也愈發覺得她不是地坑堡的丫環使女了。女人說:“大王肚子已經很飢了吧?大王是這麼一副秀才面孔,兇起來卻是惡神一般的了!我是醜陋女子,大王見了就動怒,可晌午你要敲碎了我的腦殼,恐怕今晚你是喫不上酒飯了。”說罷就直勾勾看白朗,將一罐酒和一碟牛肉同三個饅頭從籃子取出來,推近了他的面前,還在說:“別那麼惡狠狠瞪着我呀,還想打我嗎,我想現在的大王怕沒有一絲的氣力哩!”
白朗確實是沒了一絲氣力,他第一個念頭是不接受女人的酒飯,要硬就硬到底,爲了自己的英雄意氣,他是永遠不喫不喝也能行的。這念頭才一閃動,立即又被另一個念頭代替,自己說定了不爲女人所動,爲什麼競和一個女人較勁呢,狼牙山覆沒,衆兄弟的死的死,傷的傷,散的散,他白朗既然不死就要在某一日重整旗鼓,大丈夫有大丈夫的氣象,若爲一個女人而絕食豈不是小兒舉動或是那些讀了書的情種的秀才坯嗎?他忽地張開雙臂把酒罐和飯碟攬了過來,並不抬頭的,風掃殘雲般地喫將起來。女人被他的突變之舉震住,開始放浪地嘲笑,又調謔玉面秀才喫相的難看。而白朗,這一刻裏則視面前的女人是木雕是泥塑是一塊無覺無知的桌子凳子或別的物件,只是更緊地扒飯,更猛地飲酒,發出很大的嗝兒了。女人說:“好呀,這纔像個山上的大王的。可我說出一句話來,你就不會這麼喫了!”
白朗還是抱起了酒罐往口裏倒,發出挺響的咂舌聲。
“昨日,也就是你大王攻克鹽池的第七天,關在這裏的第四天,”女人說:“官府調了五千兵馬把鹽池收復回去了。”
白朗一下子停止了飲酒,酒罐在半空舉不起又未放得下,灌得滿滿的一口酒不及嚥下,他噎着脖子瞪着女人,遂將酒噴吐了,說:“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