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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老和女兒親手做了飯菜。喫飯時,柏老喝了一點兒酒,還給我和柏慧每人添了一點兒。喝酒時,柏老很是興奮,爲我們朗誦了一首詩。柏慧指着我告訴父親:“他也會寫詩呢。他一個人在山裏的時候寫了很多。”柏老眯着眼睛,已經是洗耳恭聽的樣子了。我趕緊否認:“不,不不,我那算什麼啊!”“那算什麼?”柏慧問。我“哎哎”着。我也不知道,我只不過是在漫漫長夜裏思念着,一個人蜷曲在山上的小屋中,全靠這樣一些沒頭沒尾的喃喃自語安慰自己罷了。我想念母親和外祖母,想念我們的林子和平原。
柏慧的目光掃在我的臉上,讓我有一種灼燙感。
就在這會兒柏老說:“孩子,你不僅可以成爲一個地質學家,也可以成爲一個詩人。我曉得。”
“我想……我想……”我正在心裏挑選一句得當的話來回答這莫大的鼓勵,突然兩耳嗡嗡鳴響起來。是的,這完全是因爲他接下去又改變了話題:他突然又說起了我的父親!
“老人家一切都好吧?嗯?”
“一切都好……就像……過去一樣!”
“哦,哦!”柏老的菸斗又插進了嘴裏。
“他還在忙、天天忙嗎?”柏慧問。
我害怕眼裏的淚水隨着這一聲詢問嘩地流出。我扭過頭去說了一聲:“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