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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5>1</h5>
外祖母后來告訴我說,你父親多少年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他那時大概真是後悔了……可是他那一抱不要緊,母親又哇哇地哭起來——她差不多要給男人跪下了,讓他去求殷弓——如果他不願去,只要他同意,她就要自己去一趟。
父親聽了這句話立刻嚴厲起來。他指着母親的鼻子說:
“你敢!”
這句毫不通融、毫不留情的話把母親嚇呆了。她一動也不敢動了。但只是一會兒,母親又苦苦哀求起來。
父親仍然不動聲色。他鐵青着臉坐在那兒。
就這樣,關於殷弓的事情差不多也就完結了。可是母親仍不甘心;她知道男人的脾氣,不敢揹着他去求那個人。又過了一天,母親試着問父親:
“你到底爲什麼?你知道,比你的冤屈不知少多少倍的人,他們只要有一點兒機會就要爲自己申冤叫屈。你這是怎麼了?”
似乎是唾手可得的一件事,父親把它放棄了。這到底爲什麼?我在當時、還有後來很久,都感到深深的迷惑。母親那會兒一個勁兒追問。父親被問得心煩,就大聲嚷了一句。那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懶得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