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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村莊的時候正是一個下午,太陽照得到處暖洋洋的,村頭上有一溜麻雀躲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上,吵了一會兒又飛開。我就迎着那個人家走去,院門打開,出來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婆婆。
我跟她說明了來意,說自己是過路的,這樣一邊走一邊打工:我能幫您做點什麼?老婆婆說她可僱不起人。我說自己不要工錢,只是想找個住處,我不會白白宿在這兒的。
老婆婆端量我,兩手合在胸前:“我有兒子。”
“我空下來可以幫他一塊兒做活……”
老婆婆不再言語,再次上下打量我,“前一陣上村裏也來過打工的……”我想聽到下文,不知爲什麼她沒有說下去。我想那肯定又是一個不好的故事。我不知該怎樣才能讓她放心,就說:“我走了好遠,又累又餓,只想歇一歇……”
老人不再說什麼。我隨她走進了院子。
“你先在這兒住下吧,歇歇身子,解了乏早些上路吧。”
天很晚的時候她的兒子纔回來。這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夥子,中等個頭,面龐黝黑,很俊氣,叫慶連。他的手上臉上到處都是黑黑的煤屑,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他在附近的一個煤場上搞裝卸。這樣田裏的活兒真的缺少人手:要種春玉米,要整田,還要把渠旁的地堰壘一遍。
慶連不到煤場裏去,就留在地裏做活。我隨他一塊兒。地在村子西面,一條河汊的左岸。好多地都荒着,長滿了茅草和一片片灌木。看得出這些地已經拋棄了很久。慶連說那些人都到外面去了。
“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