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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當中沒有鼓額。鼓額呢?
“大夥兒都急死了。天災人禍啊,天災人禍……”萬蕙在說。
柺子四哥扯緊了我的手,拉着我向茅屋走去。他直接把我領到了那間小屋。土炕上正睡着那個又瘦又小的女孩。她蜷在那兒,側着身子,瘦瘦的小臉朝向牆的一面。四哥躡手躡腳的,看了看就拉上我的手出來。
“她怎麼了?”
柺子四哥拍着那條傷腿:“她病得好重……用車把她拉到市醫院去,也查不出什麼。前些天那個毛玉老婆婆知道了,就拖着瘸腿來了,給她按了按,餵了幾服藥,這纔好起來。人弱得不行,讓她睡一會兒吧。”
我可憐的葡萄園啊,一地的枝葉被收起,只剩下光禿的粗枝。許多石樁都歪倒了,可見這是怎樣兇的一場災難。我們的鄰居園藝場也在全力救災。這災後的日子裏,大地突然出奇地安靜下來……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彷彿剛剛從一場噩夢中脫身。四哥閒下來開始描述這場狂風:“天哩,風伴着冰雹來了,剛剛中午時分天就黑了,大海像站了起來——浪頭往前撲了半里路;風一過不光是樹木枝葉鋪在地上,還有死去的鳥、其他小動物……咱們從頭開始吧,大家都得咬緊牙關。要緊是遇事不能慌急。”
四哥的話與我和老人分手時聽到的叮囑一模一樣。我說:“嗯。”
就在我剛剛擱下背囊不久,甚至還沒有展開炕上的行李休息一會兒,一個從未到過我們葡萄園的人踉踉蹌蹌邁進了門檻,他就是老經叔。老人一進來就回身掩門,然後輕聲低語說:
“你算回來了。跟我走一趟吧,毛玉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