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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惶惶搓手,“我是指……你是多麼好的女同志……”
雲嘉在心裏說:“無聊!”
“我們這兒還有一個小閱覽室哩,”他指着旁邊一溜紅色磚房,“那些閱覽室都是工作人員使用的,你如果要到閱覽室,每星期六晚開放,你可以去。”說着從褲兜裏掏出一個綠色的卡片,上面印了幾個紅字:閱覽證。雲嘉躊躇了一下,但還是接過了。
這兒雖然是一處林場,但他們大部分時間要做一些農活。最苦的活就是砌水渠。他們要在一塊滿是礫石的地方挖一條很寬很深的土溝,然後再從遠處運來一些石頭,從溝底開始壘起,壘成一道石渠。這石渠是從很遠的河邊修過來的,爲了將河水引到林區。它差不多像一條萬里長城似的。雲嘉想,她這一輩子也修不完這條渠了。這活計苦得不能再苦,對於雲嘉來說,它簡直可怕極了。她要像大家一樣去搬石頭、挖渠,那石塊稍微大一些,她就不得不把它抱在胸前,用全身的力氣才能把它舉起來。她真羨慕那些男人,他們的手被石頭磕碰一下也沒事,漸漸還生出了老繭。儘管這些人在來這兒之前也是一些玩弄筆桿的書生,但他們差不多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活。他們都保護着雲嘉,儘可能讓她少做一點,有時也互相開個玩笑。他們都是一些規規矩矩的人。常到工地上轉的是那個指揮。指揮比副指揮年紀要大、也要粗暴得多,他有時毫不掩飾地罵粗話。如果哪一段石牆砌得不夠整齊、不直,他就一腳把剛剛砌上的石頭蹬下來,指着砌牆人的腦門大罵一通。他罵一位戴眼鏡的老教授說:
“你他媽的簡直不是用手砌成的,是用那玩藝兒砌成的。”
他說完還得意地笑,罵着“日你祖宗”走開了。老教授原來還在那兒吸着菸斗欣賞自己的傑作,這會兒又尷尬又羞惱,搓着手看別人。雲嘉幫助他把蹬垮的那一段石頭重新搬起來,砌上去。她看到老教授的眼睛裏閃爍着什麼……
副指揮又一次見到了雲嘉,說:“你要警惕那個指揮!”
雲嘉沒有吭聲。
“那是一個好色之徒!”
雲嘉在心裏想:這大概不可能的吧。因爲據觀察,那個傢伙雖然粗魯,但不可能是那樣的人。副指揮卻言之鑿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