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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洞穴外面看了看,原來在右側,他們還沿着河埂開了一個小小的院落,架起了一道籬笆牆。這樣他們就有了一個內院,內院裏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豆角;籬笆牆上還懸滿了大大小小的乾魚。我問他們這些魚是從哪裏捕的?男人隨口搭言,一不小心說出了一句普通話:“從東邊的水潭裏。”我想那是在水旺季節積下的一些淡水,洪汛一過,就生了很多魚。接上再談,他又說起了方言。我們沒法對話。不過這時我發現他和那個女人都變得熱情多了。
我初步判斷,這既不是土著,也不是附近的城裏人。他們的身份有點特別,來路奇異。
已經到了喫午飯的時候,我和武早走出屋子,要在離他們遠一點的地方動手野炊。我從背囊裏掏出一個小鋼鍋,盛一點水開始燒。可剛燒了一會兒,那個女人就走過來。她手裏提着一串東西,那是醃製的乾魚和肉。她屋子裏還有很多好喫的東西,有蜜棗、醃肉、鹹魚等等。鹹魚是被水長期浸泡過的,鹽分已經褪光了,變得鬆軟鮮美。顯然他們在這裏已經很久了,學會了醃魚、採野棗做蜜餞、捕獲野物等本領。他們家裏沒有槍,大概使用了捕網之類。
我嚐了嚐煮熟的醃肉,對武早說:“這可能是兔肉。”武早嚐了嚐,大眼乜斜着,只不說話。女主人就坐在旁邊看着我們。看得出來,這一家人對我們的到來還是很高興,只是有點不放心。我覺得柴門後邊肯定還有另一雙眼睛。
喫了飯,我們就躺在蒲葦的陰涼下休息,枕着背囊和一些蒲杆。睡醒之後,我們就要離去了。實際上我一點也沒有睡着。一方面我離生人這麼近,有點不放心;另一方面心中被什麼撩撥着,不能安睡。
<h5>3</h5>
我們跟這戶野地人家告別時,他們竟然一聲不吭。我再三謝過他們,然後就走開了。
剛走了兩三步,突然那個女人吆喝了一聲;接着男人也快步走出來。
他終於使用了流利的普通話:請我們歇息一會兒再走,讓我們到他的屋子裏喝茶!我看見武早的眼睛亮了一下。如果這個時候能喝上一杯濃茶,那該是多麼愜意啊。武早已經往回挪動了,我也隨上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