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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頭歪到一邊去了。這是個囉嗦而無聊的孩子,我想他將來不會有什麼希望的。
“在哪兒?”
我不屑於回答。我這會兒才知道,就像有人最終不能逃脫一個結局一樣,我最終也不能逃脫這個令人懼怕的市立醫院。我現在終於落入了它的魔掌。我將任其擺佈,親自領受這裏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喋喋不休的男孩才離開。值班醫生來了。她穿着雪白的隔離衣站在那兒,白色的護士帽下是一對熟悉的眼睛。她兩手抄在衣兜裏,脖子上掛了一副聽診器。
這個小病房裏只有我一個病人。她微笑着看我。
我極力尋找這樣一種感覺:這兒的一切是多麼好,這兒簡直就是一個人長久奔波之後最好的休憩地了——假如不知道那一切,不知道那張白色的幔帳之後各種各樣的故事……我該感謝這個值班醫生,不用說是她爲我搞到這麼好的一個牀位。這個小環境不錯。我終於聽不到四周那種嘈雜了。可在這個時候我那麼孤單。我想着外面的許多人;好像就是眼前的女醫師故意把我藏到了這個角落。我閉上了眼睛……我正在打點滴。
護士們很少進來,一切都由女醫師親自安排。我甚至想:如果我在這裏被害,那麼誰也不會知道我是怎麼完蛋的。我好幾次盯住那個鹽水瓶——那是什麼藥?
“啊,你感覺怎麼樣?”
我沒有回答。我又閉上了眼睛。剛纔那一瞬,我在朦朧中似乎突然記起了什麼。門又響了。一個冷冷的聲音,一個急於討好的、一邊說話一邊哈氣的聲音。是那個外號叫“蛤蟆”的院長。
“給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