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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要回到那個港城!
他對阿萍說,他已經再也不能等待了,他必須立刻見到那個姑娘,他自己明白這是真的,是他心裏的話……阿萍對男人說:“讓他走一趟吧,他受不住,他是初戀……”
寧周義問了一句:“那是誰家的姑娘?她這樣迷人嗎?”
“爺爺,請允許我以後慢慢告訴你吧。如果你同意,我會盡快把她領到家裏來……”
寧周義再未說什麼。他默許了。寧珂上一次回部隊駐地時,親手把曲先生的馬交給了飛腳。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相見。寧珂對這個極爲有名的交通員非常失望。他覺得這個人的模樣讓人不舒服:嘴和鼻子都很尖,眼睛也太亮。也許因爲特殊身份吧,他在穿着上太出眼:黑色光滑的綢緞衣褲,黑色的禮帽,甚至像一個老年人那樣紮了寬幅腿帶子,穿了千層底黑幫便鞋。當時交通員是一個很複雜的名分,表面看像是一個傳遞消息的人,實際上更像來往於各方的外交家。他加入革命組織遠比寧珂早,看寧珂時那目光有點生僻感。他問:“寧先生,你跟曲予很熟嗎?”寧珂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捨棄了“同志”的稱呼。“一般……不如劉交通熟。”內部都稱其爲“劉交通”,他就學了一句。想不到這讓對方很高興。
這一次與飛腳打交道,寧珂有些擔心。他趕到那個城市之後,很快得知許予明已經在醫院裏治療了。飛腳見過了曲予,提出先見一見許予明,視情況作好轉移的準備等等,被曲予拒絕了。曲予說這個人物是港長的人直接送到醫院裏來的,日夜由港上的人監護,除了醫生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他的房間。而且入院時有人交給曲府一封信,打開一看才知道是寧周義的親筆信……寧珂與飛腳商定:曲予這邊的事情交給自己辦理,轉移病人的其他關節由飛腳去做,比如車輛安排、掩護人和轉移路線……上一次殷弓養傷的那個有花園的老式洋房就是安頓許予明的地方,病人到了那裏就算逃了出來。“現在人還等於囚着呢,寧周義——你那個叔伯爺爺是條真正的狐狸!”飛腳罵着。
寧珂聽了不太舒服,但他實在找不出話來反駁。好在飛腳很快就離開了曲府,這兒就剩下他自己了。
長長的兩天過去了,他一直尋找機會與曲綪會面。夜裏他偷偷溜到窗下,屋裏黑着。一下一下敲着窗欞,沒有回應。後來他不得已找到了淑嫂,從談話中才得知曲綪已經在醫院裏做了好多天護理了,由於要值夜班,晚上也宿在醫院裏。與曲綪一同做護理的還有小慧子。淑嫂說前幾天城市又捱了一次轟炸,受傷的人很多,醫院裏需要更多的人手……寧珂覺得曲予真的老了,白髮明顯增多,神色也極爲疲倦。他見了寧珂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是爲那個人來的……飛腳也是。”
寧珂點點頭。
“許先生是你們當中的負責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