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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半島東部的長途跋涉顯然加重了朱亞的病情。他開始更多地待在自己那間小屋裏。基地上所有的工作都在繼續,只是他已經沒有力氣跟上勘察小組到遠處去了。
黃湘從城裏歸來時我們尚未回到基地。他煩躁又得意地等待,見我們風塵僕僕趕回,就咧着嘴笑。“上邊有個意思,讓趕緊交差,越快越好。”朱亞應一句:“已經夠快的了……”
黃湘得知我們的東行路線後,臉色陰沉,後來又是乾笑。他小聲問我:“在那個農場待了幾天?”我說只不過一夜,第二天就上路了。“好。你不知道這裏面的背景啊。他是去看陶明的,你不該牽連進去。他一定跟你講了不少陶明的事兒吧?”
我心裏一陣厭惡。我不得不強調指出:朱副所長從來沒有講這些事。
“哼,不講也好。不過他不會不講的。算了,不說這些……這一回我見到了蘇圓,小傢伙問起了你呢。她這會兒胖乎乎的。”
我心裏熱辣辣的。很想再問幾句,但忍住了。我以前讓對方給蘇圓捎過一個口信:請在春天到基地來看槐花吧,朱亞已經同意了。春天已過,黃湘回來後對這事隻字未提。他正熱衷於另一些事情,我覺得他對這一次勘察傾注了很神祕的興趣。
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奇怪,急切、閃爍,而且流露着顯而易見的陰鬱。他越來越多地、直截了當地探問起朱亞的言行,而且不想漏過每一個細節。他顯然對我的不願配合深爲不滿,只是忍着。他壓根兒就沒有想到真正在忍的正是我。“朱亞,哼,有人要跟他結結賬了。”黃湘恨恨地盯着我。
“爲什麼?”
“因爲他這輩子也做夠了……”
“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