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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中的筆放下:“爲什麼要站起來?”
他捏煙的手比劃着:“領導來了你欠欠身子都不,真是太傲慢了!你現在了不起,覺得跟上朱亞混成了個人物,其實什麼也不是!你們的事兒很快就要暴露,他離開了,你就活該一個人受吧!”
雖然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黃湘,但一個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裏裏外外變成一個無賴,還是有點始料不及。我注意了一下他的臉色神態,知道他並未喝酒。
他繼續嚎:“你想得倒美,以爲三戳兩戳就把這座大樓弄塌了?你不過是條小蟲子,那些大蟒還不知殺了多少……”
他失態了,喊得太響,只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把他揪開。黃湘一邊走一邊斜眼看我,目光極兇。
他走了。我一直坐在那兒,兩手都是汗水。我知道自己並沒有懼怕。該來的就來吧,我似乎做好了全部準備。現在最牽掛的只是那片平原的結局。
曾經使我長期費解的是,他們爲什麼要讓朱亞率領那支勘察隊?這不是自尋苦喫嗎?現在我似乎明白一點了:勘察結果太出乎預料,他們原以爲那只是一次例行公事;還因爲這需要長達幾年的時間,又是艱苦的野外作業,必須派一位所領導,於是就挑朱亞了。他們萬萬想不到朱亞會如此地固守,寸土不讓。而在有關方面“大開發”的強烈慾望面前,瓷眼一夥又沒有其他選擇。
這種結論使我心裏變得冰涼。
在導師身邊,在平原面前,我又會有別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