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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鼕鼕笑着說:“‘幽’吧。你‘幽’啊!”
馮家昌沉吟片刻,清了清喉嚨,輕聲背誦道:“……陋室空堂,當年笏滿牀;衰草枯楊,曾爲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擇膏梁,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自嫌紗帽小,致使……( 在這裏,他要頓一下,他必須頓一下 )見笑,見笑。”
李鼕鼕兩眼睜得極大,她原地轉了一圈,先是做了一個極優美的姿勢,馬上接口說:“……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冷,今嫌紫蟒長……你還說你沒看過《 紅樓夢 》?你壞!”
馮家昌說:“沒什麼,真的沒什麼。不過是看了兩眼‘注’。”
李鼕鼕瞪着兩隻大眼說:“你……你喜歡跟人鬥氣,是嗎?”
馮家昌淡淡地說:“我從不跟人鬥氣。要說鬥氣,我只跟一個人鬥過氣。那是連裏的一個大個子……”接着,他給她講了“九支步槍”的故事。
李鼕鼕好奇地問:“勝了?”
馮家昌搖了搖頭,說:“敗了。”
李鼕鼕說:“生氣嗎?”
馮家昌卻說:“生氣,是生自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