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歌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他沒見過比她更愚昧的女人。大鍊鋼鐵的時候連小腳老婆兒都知道地區書記是多大的官兒。這麼愚昧他怎麼還是把她摟住了?他這時在她後首,看着她梳頭沒梳上去的幾縷絨絨軟發,打着小卷兒,在她後脖梗上。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她身子已在他懷裏了。他心裏啐自己,你賤呀!就配這種愚昧女人?
她也不動,不掙不蹦達。臉對着大敞肆開的櫃子門站着,任他在她背上來勁,勁頭太猛,他一陣陣哆嗦。他的手電熄了,他已和她臉對臉、懷對懷。
他的手又成了十五歲的手,伸進她舊緞襖下面。十五歲那時他的手想幹沒幹成的事,這時如了願。他的手給摸到的東西嚇了一跳,縮一下,再出手成了男子漢的手了。這一對東西咋這麼好?讓他明天不當書記也願意。他的手馬上就又飢了,要更多的。它開始往下走。走到最底,他差點叫出來:她推我搡我是裝蒜呢!他閉上眼,手給淹沒了。說不定這女子真是閨女身,自己身子饞成這樣都她也不明白。春喜把她抱起就去找牀。上到牀上,他的棉大衣已落到半路,他去撿大衣時,撿回手電。要是閨女身手電能照出來不能?他半懂不懂。
“別照了。那是你哥的。”
他跪在牀上,以爲自己驚得問了一聲:你說啥?!其實他什麼聲音也沒出。
“上來呀,你嫌你哥呀?人家是英雄社長哩。英雄去的地方你不去去?”
他突然抽她一個耳摑子。
葡萄哪兒是讓人隨便抽的?她赤着身體跳起來,又抓住門邊的鐵鍁。自從五年前他深夜撞門,她一直把那鐵鍁留在屋裏。他眼睛在黑暗中不頂事,她的手腳在黑暗裏都是眼睛。她雙手持鍬把,就和他軍事訓練中拼刺刀似的拉開兩腿,前弓後挺地把鐵鍬的鋒刃挺刺過去。到底當了兵,上過前線,他從聲音判斷她出擊的方向,憑本能閃過了她的武器。他已摸起手電筒,一捺,吸一口冷氣,白色光圈裏,這個赤身的雌獸簡直是從遠古一步跨到眼前的。他要的是這麼個野物?“當”的一聲,他的手電讓鐵鍁挑起來,砸在地上碎了。
她瘋了一樣撲上來,左、右手一塊揮舞,把他臉打成個撥郎鼓。他沒想到她撒野時勁有多麼大,竟被她壓在了身下。她的肉又滑又膩,他氣瘋了。她不嫌棄他那醜哥哥,倒不讓他儀表堂堂的春喜嚐嚐。
不多久他以一場猛烈的快活報了仇。他想,連個愚鈍女子我都治不住,我還治五十個村呢!不過等他完事時他又覺得懊惱;她癱軟地挺在牀上,嘴裏發出又深又長的嘆氣聲,象小孩子饞什麼東西,可喫到嘴了,煞下頭一陣饞之後呼出的氣。他回過頭去細嚼滋味,辦事中她好象還哼唧了幾聲,怎麼弄她她怎麼帶勁,吭吭唧唧到最後打起挺來。他越想越懊惱;這不成伺候她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