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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人們不好意思地靜了一陣,才問斑瑪措兩人剛纔在喊什麼。回答說是兩人吵了一架,因爲說好在長途汽車站爲斑瑪措送行的,而她不守信,竟坐了吉普偷偷跑了。
漢人們便有些明白,那個好漢可能就是送了斑瑪措一堆沉重象徵的人。
在刷經寺喫了午餐之後,司機揹着傷號去上茅房。一上上了半小時。文工團幾個人坐在吉普里打盹,被一陣人馬雜亂聲先後驚醒。往窗外一看,停車的籃球場四周站了上百人,有的是兩人合騎一匹馬。
斑瑪措推開門滾身下車。
人“譁”的一聲,立刻旋成了一個漩渦,斑瑪措是中心。蕭穗子和小蓉驚歎說:“看來斑瑪措真是這一帶的才旦卓瑪。”王老師說:“可不是嗎,就差向她獻哈達了!”
正說着十多條哈達果真捧了出來,套在斑瑪措的脖子上。
然後就聽斑瑪措唱起來。很奇怪,她嗓音不是一貫的嗓音了,是低迴喑啞的,每個句子都滑向她音域的最低限,終於低不下去而化爲一聲嘆息。
蕭穗子推推王老師,王老師轉過一張傷心的臉,笑笑說:“完全不同的音色,是吧?看來她潛力特別大。”
斑瑪措披着一堆白哈達回到漢人們中間,悵然若失得很,卻沒再去理會向她招手的人羣。到了傍晚,她緩過來一些,纔對漢人們解釋下午是怎麼回事。爲她送行的人原先等在長途車站外的公路上,發現她已離去,便追趕到刷經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