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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不堪重负的船舱缺口也跟着汩汩地流进海水来——海水来找她的孩子,她要把他带回去。
那一瞬艾伦几乎是一拳砸在了引擎启动上,静止搁浅的游艇突然嗡地一声失去平衡栽入水中,在海水涌进来的一瞬间艾伦抱紧了跌入水中的西格,巨大的冲击下半船的人都被冲下了水,连西格也在水压的压迫下一瞬间昏迷过去。
待到西格再度清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在全速前进的小艇上,失去意识的这一瞬间不过不到三分钟的功夫却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嗡嗡作响的耳鸣声里艾伦正在声嘶力竭地喊他,可他却听不真切,一柄粗粝的缆绳被用力塞进他手里,两个人用全力拉了阿健上来,而阿健手里拖着的是已经面无血色的阿廉。
阿廉脖颈上的伤口太深太长了,然而出乎艾伦的意料,他竟然还在喘气。
直到他看清了阿健手里攥着什么,是超级病毒的注射器,已经空了。
“你做了什么……”艾伦问道,紧接着一拳就打了上去,“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你就不能让他死得像个人!”
成年男子颈动脉破裂三分钟就会死于失血过多,而科尔森斯坦的超级病毒致力于肌肉纤维强化和强行催动组织自愈……副作用是无法挽回的组织增生和造血干细胞变异,接受过超过两次注射的实验体即使要杀都得用火烧,否则……很快就会变成无限增殖的癌细胞培养皿。
即使是看惯了生死的艾伦都做不到看着亲近的人走到那一步,他做不到原谅阿健。
然而制止了艾伦的却是阿廉,幸也好不幸也罢,临时救治的这一真病毒让他回光返照一般地清醒了过来,那双素来没有什么神色的,木偶面具一般的眼睛转过来平静地看着暴怒的艾伦和疲倦的阿健,最后目光落在身后逐渐拉开距离的科尔森斯坦潜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