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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歌苓曾經是一名部隊文藝兵,後來開始文學創作,再後來赴美留學。從舞蹈演員、軍人到旅美作家,嚴歌苓本人的經歷,就像一部起伏跌宕、耐人尋味的長篇小說。她把自己的親身經歷,加上豐富的想像力,糅合進這部《花兒與少年》裏。
小說裏的男女主人公,也是舞蹈演員,他們是兩具幾近完美的軀體,本應擁有同樣完美的生活。可是,他們卻被自己設置的“預謀”,拖入暗影憧憧的危險地帶。無奈的逃遁,惡意的反抗,專橫的壓制,曖昧的天倫……小說沒有交待結局,也沒有必要交待結局,嚴歌苓就此解釋:“故事的發展雖然時時都有可能完結,但它不可能像《雷雨》那樣爆發起來,反而像在梅雨天那樣鬱悶和腐爛下去。”因爲“時間從上個世紀三十年代轉到今天,雖然這對男女有愛,但沒有物質基礎,一切反抗和衝動,最後都給人無限的悲哀和諷刺感”。
有評論家稱這部小說爲21世紀的《雷雨》,兩部小說皆爲家庭式的悲劇,反映了家庭生活中兩代人的苦難,屬同一類型。和曹禺先生的不朽鉅著相提並論是否合適?我們姑且不作評介。畢竟曹禺先生筆下的歷史目的感,是我們這代人無法企及的。但是不能不佩服嚴歌苓,她的聰慧,她的靈性,她的過人之處,在於充分調動起一些戲劇、電影的元素和場景,特別是在人物動作的設計,故事細節的推進上,巧妙安排了層層疊疊的矛盾及衝突。這樣她筆下的人物便顯得尤爲真實、形象、豐滿、鮮活。故事讀起來,自然獨特精緻,引人入勝。此類寫作手法,對作者的文學和藝術功力要求很高,非一般人所能做到。這也是她的小說多次列入美國的一些“最暢銷書排行榜”的原因所在。
嚴歌苓的小說,故事性強,人物有個性,文字的委婉和簡約,是另一大特點。比如她不拒絕寫性,但她寫得不暴露,不直接,始終保持着自然、純真和健康,並富有詩意的性感。與目前國內一些作家,熱衷於動物性的描寫有極大反差。“一個女人可以沒有愛情,但如果連最後的性感也沒有了,那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旅居海外多年,嚴歌苓對這種不正常現象報以寬容,她說:“這也許是女性主義走到極端的表現,不過就像一陣風那樣,總會過去的。國外也曾風靡過這種現象,但慢慢地就被越來越多的人所唾棄。”
書的後面,有一篇短文,是嚴歌苓自己寫的跋。她說,《花兒與少年》是她和朋友“貌似胡扯的談天的結果,當然百分之九十是我的想象。”“想像力是最重要的,生活經歷雖然重要,但想像力更重要。作家對事物不僅要做到舉一反三,更應該舉一反百,想像力是一個人能不能做作家的決定因素。”原始素材中的一些人物,啓發了她對“遷移”一詞的思考。“對我們這種大齡留學生和生命成熟後出國的人,‘遷移’不僅是地理上的,更是心理和感情上的……我們不可能被別族的文化徹底認同,也無法徹底歸屬祖國的文化,因爲我們錯過了她的一大段發展和演變,我們已被別國文化所感染和離間。”這種遊走於母體文化和別國文化間的無所歸屬,被嚴歌苓進一步引申爲“錯位歸屬”。或許正是“錯位歸屬”,豐富了她的文學語言,拓展了《花兒與少年》裏荒誕而美麗的境界。
書評 花開花落兩由之——讀嚴歌苓《花兒與少年》
八瓣格桑花
《花兒與少年》,04年出的本子,在我的印象中它並不是嚴歌苓的代表作品。最初在書堆裏看到書名時也沒有動心,我以爲又是哪個故作深沉的少年作家大嘆人生。轉身準備離去,突然看見作者的名字:《第九個寡婦》的作者。那本小說給了我很好的印象,那個作者自然走進了我的視線。果然,這個“短篇”的長篇小說沒有讓人失望,至少我自己這麼看。
21世紀舊金山的《雷雨》
李敬澤先生在序言裏稱之爲21世紀的《雷雨》,於是閱讀時總擺脫不了這樣的先見,想來這先入爲主怕是把我對文本的理解縮水了。倘若真的把《花兒與少年》作爲《雷雨》的異時異地版,那麼徐晚江比繁漪幸運多了,她還有精神寄託,比如那個家,比如她的一對子女。故事讀來一點都不覺着新鮮,也沒有張揚的個人風格。即便是這樣的淡然也觸動了我的神經,讓我爲之一顫。比如血緣的真實真的要被距離融化嗎?仁仁在繼父的貴族式教育下從性格到言談都是完全的美國化,她不願意說中文,她對性懵懂的認識和那個開放的環境把她一步步往深淵裏推進,如果沒有她的母親用性和色來交換,她怕是一隻迷途的羔羊。她不願意和他的親生父親交談,連見面也顯得勉強。難道十年的分隔換來的就是父女之間的冷漠與隔閡?我開始懷疑血緣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