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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出這樣子是要給別人看的。自從他考了大學,劉隊長簡直對他傷心透頂。他要他答應一個最起碼的條件:等有適當的人來接替他的工作,他才能走。劉隊長到警衛連蒐羅了四個戰士,他們對美術一竅不通但真心熱愛。從此徐北方身邊多了四個團團轉的徒弟。徒弟們個個膀大腰圓,總是憋細了嗓子叫他“徐老師”。
他們對徐老師的失戀感到無比義憤。
徐北方對他們說:“你們不要管這件事。這批景片要馬上畫出來,我顧不上別的!你們到這兒來不是幫我打架的。”
但他們說,幫着打打也未嘗不可。
徐北方還是踱來踱去。董大個的老婆走了,那用佈景隔出的小房還在,伊農常常鑽進去練號,他還把這個祕密地址告訴了蔡玲。於是伊農那可惡的號音總算被蔡玲古怪的發聲抵消了。徐北方就在這兩種嗓音的折磨中踱來踱去。他知道這批景片趕不出來,影響了那場重要演出,劉隊長決不會放他去上大學。而沒有單位的介紹信,他的考試成績再好也白搭。可高力不費吹灰之力就走了。想到這裏,他又去看那扇隨時可以摘下來的門板。
徒弟們見他不再踱步,便一齊圍攏上來。
“你們猜我現在在想什麼?”徐北方說。
“你在想用門板把那傢伙拍扁!”某徒弟說。
“我什麼都沒想。”
“爲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