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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頂屁用!這裏又沒有碼頭,船怎麼停?當然要停在附近碼頭,等咱上船的時候再開過來。”
“那爲啥不讓咱就到碼頭上去上船呢?”
這句話把所有議論的人都問啞口了。問這句話的人是李全有的排長,三十一歲,會些文墨也有腦筋。李全有從排長眼睛裏看到了恐懼,排長一到江灘上就打量了地形。這是一塊凹字形灘地,朝長江的一面是凹字的缺口,被三面高地環抱。從高地下到灘上來的路很陡,又窄,那就是日本兵讓中國戰俘的雙列縱隊編爲單列的原因。誰會把裝載大量乘客的船停靠到這裏?不可能。
排長讓李全有看三面高地的頂上。那裏站着密密麻麻的日本兵,月光照着他們的武器,每隔一段就架設着一挺重機槍。
“這是怎麼了?還等什麼呢?”
這樣的提問已經沒人回答了,戰俘們有的站不住了,坐下來,飢餓乾渴使他們馴服很多,聽天由命吧。
這樣等把月亮都從天的一邊等到了另一邊,船還是沒來。本來凍疼、凍木的腳現在像是不存在了。被捆着繩子的手腕也從疼到木再到不存在。
“媽的,早知道不該讓他們綁上手的!”
“就是,要是手沒綁着,還能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