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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觀衆的《空牆之夜》
還是那間搬空的客廳。但這一回不靠橫線和豎線隔開,而是改用了顏色——把地面漆成紅、藍、白三塊獨立的區域。不同顏色的相接處即是“牆”。
還是夜晚,還是那種約定的時間,但是多了一個人:呂薩。
這不簡單。
薩位於白色區域,或行或立或坐,意思是:在街上。也可以看作是:在觀衆席中。但主要是指:在劇情之外。
在劇情之外,未必就是在戲劇之外。在劇情之外僅僅是說不參與表演,而非不參與想象。不參與表演但參與想象,即是說:觀衆,是戲劇不可或缺的部分。甚至,不參與表演的,未必就不影響到表演;比如路人,比如劇情之外的存在或劇場之外的現實,都是表演者的想象資源,是劇情得以展開的勢能,是戲劇所以成立的原因。因而薩的在場絕非無關緊要。
薩,或以路人的身份而在場,或以觀衆的身份而在場,今夜的戲劇所以不同尋常。
事實上,也可以說,薩是作爲一個潛在的表演者而在場的,就好比劇情中一個有名有姓卻從不露面的人物。因爲,薩作爲觀衆,不僅僅是一個想象者,也是一個被想象者——即隨時被表演者所感到、所牽掛、所猜測。她想象着表演者的情思,表演者也揣摩着她的心路,從而她也就影響着表演者,影響着劇情,成了一個潛在的劇中人。
潛在的劇中人,此乃戲劇——而非一張入場券——賦予觀衆的權利。戲劇的要義是:並非只有表演者和既定的劇情有權訴說,實際上,觀衆也在訴說。有一種叫做“接受美學”的理論:美,正是在演與觀的呼應或交融之中誕生。因而有一種未來的戲劇期望:觀衆直接地、即興地、自由地參與到劇情中去。據說,已有些“先鋒戲劇家”做過了類似實驗。
但今夜的戲劇並不“先鋒”。今夜的戲劇仍舊比較傳統。至於觀衆——比如說薩——的參與嘛,還只停留在丁一的希望裏,目前還不太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