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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場了。
戲人與觀衆的分合便是如此。高興地湊在一塊,惆悵地分手。演戲的,贏得掌聲彩聲,也贏得他華美的生活。看戲的,花一點錢,買來別人絢縵悽切的故事,賠上自己的感動,打發了一晚。大家都一樣,天天地合,天天地分,到了曲終人散,只偶爾地,相互記起。其他辰光,因爲事忙,誰也不把誰放在心上。
歪歪亂亂的木椅,星星點點的瓜子殼,間中還雜有一兩條慘遭踐踏、萬劫不復的毛巾,不知擦過誰的臉,如今來擦地板的臉。
段小樓和程蝶衣都分別卸好妝。
樂師們調整琴瑟,發出單調和諧返璞歸真的聲音。蝶衣把手絹遞給小樓。他匆匆擦擦汗,信手把手絹擱在桌上。隨便一坐,聊着:
“今兒晚上是炸窩子般的彩聲呀。”小樓很滿意,架勢又來了,“好像要跟咱鬥鬥嗓門大。”
蝶衣瞅他一笑,也滿意了。
小樓念念不忘:
“我唱到緊要關頭,有一個竅門,就是兩隻手交換撐在腰裏,幫助提氣——”
蝶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