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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父母子女的愛、兄弟姊妹的愛、朋友的愛、男女之間的愛,但都比不上黨對人民的愛,毛主席對你們偉大的愛……”
然後老師又在黑板上寫另一個字,這回是“忠”字。
老師又解釋:
“這‘忠’,是心中有這樣的人或事,時刻不會忘記,不會改變,任憑發生什麼大動亂,都保持一貫的態度,像你們對毛主席對黨中央的忠,對學好文化的忠……”
小樓和蝶衣跟隨大夥抄寫這兩個字,各有所思。
在解放前,日據時期,蝶衣初與鴉片糾纏不清,不是沒想過戒菸,只是那時到處開設的“戒菸所”,其實骨子裏卻是日本人當幕後老闆的膏店,戒菸的同胞跑進去,戒不成煙,癮更深了。直至解放之後,“戲子”的地位彷彿重新受到尊重,眼前也彷彿是另一坦途,蝶衣很努力地,把全副精神寄託在新生上。
當他在掃盲認字班時,抄寫這“忠”字,不由得想起那一天——
北平改回北京的名字,但天氣總是不變。一進六伏天,毒辣的日頭像參與了鍊鋼的作業,一切蒸漚瀝爛,很多人待不下去,都自房中跑到院子去乘涼。
只有蝶衣,在被窩中瑟縮,冷得牙關抖顫,全身骨骼像拆散重組,回不得原位。
他在戒菸,這是第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