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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陳科長開會去了。我見老人家心裏有氣,不敢告訴他陳科長在劉總那裏。
老人家果然有氣,說,什麼陳科長?我在公司幹那會兒,她算什麼,還在同她妹妹搶男人哩!
沒想到這老頭嘴巴這麼臭,我只得岔開他的話,問,老人家對不起,不知道您是我們公司的老前輩。您是哪年退休的?
我是87年離休的。老頭兒把那個離字表達得特別突出,提醒我他不是退休的,而是離休的。
啊,啊,您老……
沒等我說下去,老頭兒嚴厲地說道,你轉告小陳,我離休的問題,什麼時候有答覆?我在戰場上流血流汗的時候,她在哪裏?還是她爸爸腿巴邊的一坨肉!同我擺譜!
老頭兒說罷氣勢洶洶地往外走。我跟在他身後一個勁兒地點頭哈腰,叫老人家慢走。爲了讓老頭兒高興,我儘量低三下四。我覺得自己這樣子真的不像個人。我本來就是爸爸說的一口痰。陳科長也不比我高級到哪裏去,她原來不過就是她爸爸腿巴上的一坨肉!我這樣在心裏作踐自己,感受到一種惡毒的快意。
我不敢把老人家的原話告訴陳科長,但只說了幾句,陳科長就氣憤起來,說,他老找我幹嗎?他是不是離休,國家有政策,關我什麼事?有本事他上中南海去。
我問,老頭兒是誰?
還有誰?李滿生!一個工人,哪有什麼離休的?沒聽說過有離休工!誰不知道?他是我們公司有名的混混。兵痞就是兵痞,一輩子都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