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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湘安放開喜子的胳膊,傘也遞給她,微微一笑說:“朱館長,你小心點。”
喜子的辦公室很寬大,進門左邊靠牆有一排圖書資料櫃,牆角有一組黑皮沙發,沙發邊立着一個飲水機。右邊牆上掛有一聯,意思和字都很一般。因爲是老館長留下來的,她就照舊掛着。喜子本來處事謹慎,她做館長快六年了,辦公室仍是老樣子。她只在文件櫃靠裏的側面安了一面穿衣鏡,進門出門都習慣站在鏡前照一照。
喜子掩上門,坐在沙發上,脫下左腳的鞋,把腳抬到沙發上細看。左腳踝處雖有些隱痛,卻並沒有紅腫,應該不會有事。她的左腳本來就有舊傷。喜子是鄉下孩子,小時候免不了有些野。小學二年級時爬樹,從樹上摔了下來,左腳受了傷。她跛着腳走了半個月,左腳纔沒有痛。不過後來摔跤總容易傷左腳,平時左腳單立也有些不適。
喜子看着自己的腳踝,眼前浮現的卻是謝湘安的笑臉,她自己也忍不住微微地笑。謝湘安今天也穿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和她穿的衣服一樣。她突然想起辛棄疾的詞句:似謝家子弟,衣冠磊落;相如庭戶,車騎雍容。
喜子平時就有種奇怪的感覺,聽人說起某位未謀面的謝姓男子,她猜想那必定是位英俊瀟灑的少年;而說起某個沒見過的姓彭的男人,她就會聯想起一位白髯飄逸的老壽星。她這想法有些莫名其妙。
謝湘安真是位衣冠磊落的謝家子弟呢!喜子這麼想着,心裏突然動了一下。她兒子亦赤今年十六歲,謝湘安三十歲,她自己四十歲了。謝湘安是同濟大學的博士生,又去美國留過學,研究認知與智能信息處理,原是信息技術學院的助理講師。喜子上任後建起了數字圖書館部,太需要計算機方面的人才,學校就把謝湘安調了過來。
喜子處理了一些雜事,不知不覺時間就過了。中午快下班時,聽到有人敲門,喜子忙說:“請進。”
謝湘安推開門進來,頭髮溼漉漉的,一定是剛淋了雨回來。喜子說:“你頭髮溼了,我那裏有條幹毛巾,擦擦吧。”
謝湘安摸摸頭,像小狗淋溼後抖毛一樣,頭左右甩了幾下,微笑着說:“沒關係沒關係。朱館長腳還痛嗎?午飯要不要我給你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