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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子忙說:“湘安,不用換,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喜子座位在謝湘安後面二排,她放好行李往前望去,謝湘安正回頭望着她笑。直到她坐下去,謝湘安才揮揮手也坐下了。他倆選的都是最後的散座,都是夾在中間的座位。喜子得伸直脖子,才望得見謝湘安的後腦勺。喜子很愛看謝湘安的背影,自然也很熟悉他的後腦勺。她突然臉紅心跳,自己都嚇着了。原來,她這麼喜歡看謝湘安的背影,都因她只能從後面偷偷地看他!她羞愧地咬着嘴脣,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看穿了她的心思。
喜子閉着眼睛,慢慢就似睡非睡地迷糊了。身子感覺跳了一下,飛機已經落地。蒼市到長沙,真是太方便了。出了到達口,就有去鳳凰的大巴車。謝湘安跑步過去看看,忙回頭朝喜子招手。
車上只有一半的人,座位隨客人自己選。謝湘安請喜子先靠窗坐下,他再來安放行李。謝湘安忙東忙西,半天才落座。他俯下頭將落座,望着她的眼神,竟像大哥哥寵愛自己的小妹妹。
喜子從小要強,事事自己打理。她和孫離結婚這麼多年,仍然沒有等人照顧的習慣。她只是不太喜歡做飯,很怕手上油膩膩的感覺。真做起飯來,她手腳飛快的。女人的所謂小鳥依人,她潛意識裏有些鄙視。剛結婚時,孫離一心要當護花使者,她卻並不領情。她除了不愛做飯,也確實樣樣能幹。孫離就樂得偷懶省心,心安理得讓她去做女強人。他倆去外面喫早飯,孫離找地方先坐下,喜子就忙着點餐,拿筷子,端上早點,遞餐巾紙。
汽車不用進城,很快就上高速公路,風馳電掣了。謝湘安不拘謹,也不多話。喜子也不說話,只是偶爾指指車窗外的風景。高速公路兩旁是綿延的丘陵,長着樅樹、樟樹,有些矮山坡種着橘樹。
橘子正是成熟的時候,黃黃綠綠枝頭累累。秋天的太陽很柔和,斜斜地照在喜子的臉上,她右耳的耳廓粉紅粉紅的,幾乎透明。當年孫離看到她這粉紅色透明的耳廓,心裏怦怦發跳,纔開始約她散步。
喜子頭往前傾了一下,謝湘安看見她的髮絲在陽光照射下像鑲了金邊。他從後面看着喜子的馬尾辮,竟然有些少女的姿態。
喜子上中學梳着兩條辮子,上大學後梳一個馬尾辮,一直梳到現在。結婚時燙過一回頭髮,她後悔了好多年。她在頭髮上花的時間最少,不染,也不燙。每天早晨起來,她用木梳把頭髮梳抻透,用一個黑絲絨髮箍紮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