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 (第5/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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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在雷東寶面前毫不拘束,聞言就探頭過去看,見大大的空屋子裏只有一張牀,兩張木椅子,不過倒是有一張獨腳金雞桌上放着一臺電視機,電視機用一個亮閃閃粉紅的罩子套着,牀上的兩條被子當然也是亮閃閃的錦緞面子,盤龍繡鳳,一牀大紅一牀鮮綠,牀頭的枕頭是橙紅色。總體很是俗豔。老徐心說難怪經常出國的宋運輝要說他來替雷東寶佈置,若是雷東寶那個文雅的妻子在的話,這個家可能會是徹底不同的一種格調。不過老徐相信雷東寶已經把最好的給他了。他微笑道:“不錯,不錯,我晚上就宿這裏。你呢?你哪間?看看。”
雷東寶也高興老徐這麼不見外,帶老徐去他房間。老徐進門就看到也是這麼孤零零一張牀,一隻舊三門大櫥和一隻舊五斗櫥,看來是以前結婚用的,倒是牀尾放的一隻樟木箱與衆不同。老徐走過去一看,道:“你的保險櫃嗎?這個箱子做得不錯。”
雷東寶沒回答,出手打開給老徐看。老徐一看了然,沒再說話,也沒像宋運輝那樣有所勸慰,只拍拍雷東寶的肩膀,扯他下樓。
雷母早聽說有這麼個北京的大官要來時,就計劃着出逃了,今早一早就躲到隔壁。在鄰居家隔窗看着下車的老徐如此氣宇軒昂,一副大領導派頭,更是說什麼都不敢回家。樓下茶水飯菜都是隔壁士根家和正明家的媳婦過來料理。老徐時間緊,上來就拋出一個個的問題詳細詢問在座的小雷家四大員。包括小雷家的管理架構,他也瞭解了個清楚。老徐看得多,有時提出某個模範村是怎麼在做,與在座討論其合理性。
雷士根類似大總管,被問得最多,他漸漸發覺老徐除了問岀一個現象外,還非要深挖痛掘,刨岀事情的根由,還與大家議論目前的合理性和未來可能的變數。老徐站得高看得遠,那些遠見性的東西自然不是小雷家五個能趕得上的,令在座五人受益匪淺。雷東寶本來就對老徐有些盲從,自然是把老徐的話句句裝在心頭。
第二天,老徐才坐着雷東寶的摩托車全縣看看,那都曾是他的轄區。回來在村裏巡走,經過一座小橋,忍不住問這橋下是不是他們曾經釣魚的那條清水河,雷東寶答應是。老徐看着橋底滿是白沫的污濁河水感慨萬分,而且是一路感慨。他離去上火車前,要雷東寶回家做一件事,就是把所有排污的明溝都做成暗溝,排污口都通到河流的水平面下,起碼能消除部分臭氣。他說他回去找找其他地方的經驗,看能不能把容易解決的污染問題儘可能解決,而又不太影響小雷家的經濟效益。
老徐走的時候且喜且嘆,這片令人欣喜、充滿蓬勃希望的田野上,許多事情似乎正被突如其來的經濟利益裹挾、扭曲,而剛剛獲得財富的人們還來不及意識到迅速發展背後伴生的危機。
故地重遊,前後天差地別的對比,給老徐極大震撼。
元旦,宋運輝難得放自己一整天假,一覺睡到中午,還是被他媽叫醒。他的忙碌一家人有目共睹,誰都不捨得叫醒難得好睡的宋運輝。他起來就發覺家裏不合常理地靜,果然是小貓程開顏帶着小小貓宋引出去玩了,宋母說開顏去了小虞家。宋運輝看看正是喫飯時間,本來想打電話到虞山卿家要小貓回家,可想了想,決定還是自己過去一趟。他要爸媽自己喫飯,不用等他們。
女兒出生,宋運輝即使再忙,也沒忘記要給女兒找個好名字,父母與妻子都中意宋穎這個名字,宋運輝不喜歡這種一看就是太多小女兒味的名字,不過拗不過一家其他三口的堅決反對,只改字不改音。南邊人說話不分前鼻音後鼻音,大家也就湊合同意。倒是虞山卿見了這名字大力叫好。虞山卿的妻子與程開顏差不多時間進產房,孩子生下來後,兩家交往因孩子而密切,大人小孩經常一起走動。宋運輝知道小貓這個鐘點還沒回家,定是與虞山卿妻子難分難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