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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夫人孃家侄子夜間離奇暴斃後,程巍便一直陷入夢魘中,夜夜難眠,時常驚叫。他娘子懷着胎,二人早就分了房睡,又因夢魘的緣故有些晦氣,不得不避着些。
程夫人着急得嘴裏都長了燎泡,今日聽下人說大公子又魘着了,乾脆自己親自來瞧。
被魘住的人不能驚動,只能安撫,貿然叫醒容易把魂也丟了。程夫人明白這個理,不由得悲從中來,捻着帕子的手捂上心口:“作孽,作孽,衡哥兒這是去的不甘心哪。我兒待他那樣好,即便嫡親的兄弟也沒有這樣好的了。他再怨,也不該魘了我的慄奴去。”
程巍剛生下來時跟貓兒似的,身體弱,程夫人愛他如命,給起了乳名叫慄奴,小娃兒命輕,起個賤名好養活。手心手背都是肉,衡哥兒是她孃家侄子,她如何不疼?衡哥兒可憐去了,她私底下大哭了一場,送去好些奠儀,可萬萬沒想到,衡哥兒竟還要拖她的慄奴走。
阿真還伏在地上不敢說話,程夫人擺擺手,貼身伺候的桂娘知其心意,叫了個小丫頭把她攙起來,又領了程夫人往大爺院裏走。
過幾道門,穿過長廊,幾個守夜的婆子們要行禮都被攔了,程夫人步伐匆匆往屋裏去,推開門,淡淡安神香味兒撲面而來。
與之一道襲來的,還有程巍即便在睡夢中也不能安寧的輕哼,語序混亂地說着什麼。
程夫人坐在牀邊,見兒子蒼白麪上滿是痛苦之色,眼睛閉得死緊,冷汗涔涔,他不斷喘着氣,手一張一合好似要抓住什麼東西。她握住了程巍的手,另一隻手不斷去揉他的心口順氣,又聽得兒子口中唸叨着什麼,吐露幾句含混的詞,湊近一聽,當即眼淚就下來了。
程巍念着的,是衡哥兒的名字。
“慄奴,慄奴……別怕啊,娘在。”程夫人半摟着早已成人的兒子,像小時候哄他睡覺般輕拍,“沒事,沒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