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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過來了,又過來一個同志,把他拉走了。
他微微喘着氣,竭力想叫自己平靜下來。站在現場勘查車旁邊,他看見媛媛的身體裹上了白布,被兩個刑警抬着向這邊走來。媛媛已經僵了,在兩個大人強壯的手裏,似乎輕得沒有一點重量。凌隊長也跟過來了,看了他一眼,在兩個刑警把媛媛往勘查車尾部的盛屍匣裏裝的時候,沉沉地說了一句:
“輕一點。”
不知是有意無意,那兩個刑警也看了徐五四一眼,然後放慢動作,格外小心周到地把媛媛放進盛屍匣裏。徐五四心裏突然湧過一陣感激的熱流,他不該把別人全都想得那麼無情,歡蹦亂跳的小姑娘,誰也不願意她碰上這種飛來橫禍,這種事誰心裏都不好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吧。
在那天的現場勘查過程中,沒有進行照例要進行的臨場討論,因爲現場的情況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陳屍的現場就是殺人的原始現場,並沒有經過任何僞造,再加上現場保護人員缺乏經驗,把現場的範圍劃得過小,除了那片鋪滿焦渣子的斜坡地被保護起來以外,其餘地方都叫圍觀的人搞亂了,所以再也沒法兒判斷犯罪分子的出入口和逃逸的方向。現場勘查的拍照、繪圖、法醫、痕跡等各攤工作都結束得很早,凌隊長預設的那個準備一查到方向就立即出擊追捕的機動組,也一直沒有派上用場。
現場情況分析會是回到分局喫過午飯以後開的,當時組長叫徐五四休息冷靜一下,沒有叫他參加。第二天凌隊長就把他和於英雄發到清河農場去了,所以對案件的全貌他並不十分了解。可今天下午組長講的那些情況,卻是他早有預料的,殺人的傢伙並非老手,可以從現場的毫無僞裝和預謀的跡象這一點上看出;現場勘查的一無所獲,又可以由那天現場情況分析會之短促而想見。他知道這將是一個難辦的案子。
在那本犯罪偵查學教材上,有這樣一句樣:“任何實際存在的犯罪都和一定的時間和空間相聯繫,任何客觀的犯罪活動,都必然會引起自然界原有狀態的改變而留下犯罪的痕跡。”爲了去年那場考試,他已經把這段話背得滾瓜爛熟了,……可教材上爲什麼偏偏沒有說,在現有的技術水平和物質條件下,人們有時是否還沒法兒從某種被改變了的自然界中,提取足以被法律承認的犯罪痕跡?教材上爲什麼忘了說!
聽組長剛纔的意思,那天工地上的值班員很可疑,這倒和徐五四的直覺吻合了。他記得那人有四十來歲,矮個兒,虛胖,在那天的現場訪問中,這傢伙一連氣說了一串“沒有”,活活把人氣煞。對,這人可疑!
不行,說什麼他也得去參加鄭媛被殺案的偵破工作,他實在需要參加這個案件的工作!在去清河農場之前,他已經向隊裏寫了檢查,凌隊長爲什麼還要死揪住他的錯處不放呢?而對葛建元的窩贓問題卻又一味牽強附會,以官壓人,誰要反對他就衝誰發火兒,什麼作風!他萬沒有想到識人之難,難在長久,他來刑警隊都一年多了,以前居然對凌隊長抱了那樣一個崇敬佩服的心情。而如今,光憑葛建元這件事,要想叫自己再像以往那麼服他,反正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