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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突然響起毛京父親重重的腳步和依然嚴厲的咳嗽,毛京下意識地收住了聲音,不敢再哭鬧了。毛京母親戰戰兢兢地看看用力擦淚的兒子,又望望虛掩的屋門,提心吊膽地壓低了聲音:
“別傻了孩子,小敏的大哥現在當上市革委的委員了,你爸爸現在又成了這副樣子,她怎麼還能跟你……”
毛京:“我們早就約好了一起去東北的。媽,您就別操心我們的事了。”
毛母恨鐵不成鋼地戳着兒子的腦門:“去東北去東北,你還在做夢,人家小敏早就考了北京的文工團,說不定過幾天就該走了。你就是太實誠了,你什麼都跟人家說,可人傢什麼都瞞着你!”
毛京像被一聲霹靂震呆了,張着嘴說不出話來,“淘氣”不識時務地湊過來,討好地仰臉看毛京。毛京兩眼矇矓,欲哭無淚,欲喊無聲。“淘氣”扯扯毛京的袖子,甚至放肆地把手伸進毛京的衣兜裏翻喫的。毛京呆呆地看看猴子,如同噩夢初醒,發一聲歇斯底里的狂喊。一腳把“淘氣”踢得飛了出去。
儘管如此,毛京還是毛京,他心太軟也太善了,連平時看書看電影都常常能感動得哭起來,幾乎不是一個男人的所爲。他實際上並不懂得發怒和仇恨,他對誰都狠不下心來,更不用說對父親,對母親,哪怕是,對“淘氣”……
毛京家。
毛京到處尋找着“淘氣”,心神不安地喊着:“‘淘氣’,‘淘氣’,出來吧,我不踢你啦。”他再一次找回到自己的臥室,撩起牀單往牀下看,沒有。他直起身,靠在立櫃上喘了口氣,忽然想起什麼,轉身拉開櫃門,他笑了。
立櫃裏,“淘氣”小人兒似的腆着肚皮,睡態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