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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君和陸振羽在南州大學外語系是同班同學,去年年初畢業後又一同分到五處工作,因爲多年廝熟,所以說起話來毫不避諱場合和深淺,其實細究起來,他們的經歷和性格卻是極不相同的。陸振羽的父親是南州市警備區的副政委,他從小生活在警備區大院中,是個典型的從家門進校門,從學校門進機關門的“三門幹部”,雖然已經二十五六歲了,涉世卻極淺。而且除了打撲克,敲“三家兒”外,幾乎沒有別的愛好。而嚴君恰恰相反,對於打撲克的反感,絕不亞於代人寫大字報。每每看見小陸和人湊三家兒開甩,便要罵一句“浪費青春”!比起小陸來,嚴君的閱歷確是深得多,她雖說生長在北京,又是書香門第,但在十二歲的時候就跟弟弟一起隨了當教授的父親和當醫生的母親遷徙到河南農村落了戶,當了四年小農民。十六歲被招工進了縣裏的農機廠,十七歲又被廠裏推薦上了大學。去年她父親也被調回了原來的大學執教,雖說在這場運動中似乎又有點兒狼狽,但一家人總算是搬回了北京。在一般“臭老九”的子女中,嚴君的命運是相當令人羨慕的,可比起更加一帆風順的陸振羽來說,畢竟是經過幾番坎坷,見過一些世面了。
陳全有面有難色地撓撓頭,對嚴君抱了抱拳,說:“幫幫忙怎麼樣?這種應景文章你路數熟,一揮即就……”
“這種事,我可不管。”嚴君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運動辦’那幫人本來就瞧我不順眼,老嫌我寫得太溫。”
大陳苦皺着臉,轉而,向坐在對面的周志明說:“真不巧,我老婆今天身體不舒服,呆會兒我還得早回去,可這,明天就得貼出來,你是快手,代勞一下如何?”見志明一猶豫,他順手把大字報紙和兩張《人民日報》一起推過來,“好寫,報紙上都有嘛,你寫個頭尾就行了。勉爲其難,勉爲其難,來,這個做潤筆。”他掏出半盒“大前門”,放在大字報紙上。
志明想推卻,“我又不抽菸……”
“那我買糖。”
嚴君撇撇嘴,“你真是老太太喫柿子,專揀軟的捏,看着志明老實。”
大陳揮着手,往外轟嚴君,“這是我們組的內部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