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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審訊席上那張緊繃的臉,半天說不出話來,在姓段的那十分肯定的目光中,看不出一絲誘詐的痕跡。猛然間,他眼前浮現出兩個多月以前,在馬爾遜的第二次香港招見之後,他和施季虹會面的情形。當時她說的那些話,那種神情,的確有些古怪,可自己怎麼就沒有多想一下呢?對,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兒!
那次見面是他打電話把她約出來的。爲了保密起見,他沒有領她到南州飯店他的房間裏去,也沒有照往常那樣在某家飯店訂個雅座,而是開上汽車把她拉到郊外寬闊人稀的環城馬路上。那時天色已經擦黑,路燈的間隔又遠,公路上一片黑暗。他們的談話一直是在汽車裏進行的。
已經很久了,他們的關係就失去了初識時那點兒溫情脈脈的色彩,而完全繫於互相利用的心理狀態上了。開始彼此還都極力掩飾這一點,而現在,這種心理狀態已經漸漸表面化,有點兒開誠佈公了。他承認,他的確是缺乏和自己所討厭的女人相愛的本領。
不出他所料,施季虹在聽完他的話以後,沉默了一會兒,拒絕了。
“我不幹,”她的口氣淡淡的,“好歹他是我未婚夫,你們也總應該照顧我一下!”
他並不着急,沒有懇求也沒有威脅,只是矜持地轉動着方向盤。他是故意做出這副漠然的樣子,以防備她漫天要價。他清楚,施季虹顯然是不會硬推到底的,因爲她剛纔並沒有一下就斷然拒絕,而是先沉默了一會兒,這一會兒,等於一個沒有經驗的商人在交易場上把自己的老底露給了對手。
他們都沉默着,他把車開到路邊一個遠離燈光、四周荒涼的土堆邊上停下來。他想這個環境也許能在她矛盾和動搖的心裏發生一點兒孤立無援的恐怖感,他沉着臉,緩緩地問:“怎麼樣?我們可別鬧僵了,親愛的。”
她的視線從車窗外的荒土堆移到他臉上,攤牌似的反問:“我再問一遍,我出國留學的事你到底打算怎麼辦,你過去許的願全是空頭支票嗎?”
“我們最好別這麼說話,我是以朋友的身份來和你談這件事的。我雖然是個商人,可我不願意在朋友之間的友誼裏也摻進討價還價的商人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