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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月月:咱們又是幾天沒談了,這幾天我都沒抽出空兒,今天又是這麼晚了,我還以爲你不會等我了。
海巖:沒事,前幾天你不是呼我BP機了嗎?所以我沒白跑。月月,我們抓緊時間,你上次說到你們李隊長的一句話,我覺得挺有道理,他說這盤棋不光是你們一家在走,天龍幫和潘氏家族都在布棋運子。你前面也說過潘小偉在住進亞洲大酒店的當天就已經和他的大哥建立了聯繫,天龍幫在羅依失蹤後恐怕也不會沒有新的動作。對這些你們當時有沒有預測和準備?
呂月月:這盤棋大家都在走,這是不言自明的事。但我們處裏的判斷是:天龍幫和潘氏家族兩大黑幫派別的鬥爭,主戰場在香港,起因雖是一把小提琴,實際上是基於多年的積怨。他們除了想保存自己戰勝對方外,還要各自對付香港警方的緝查。可以說,很難再有精力顧及北京的潘小偉。而我們的目標既單純又明確——收回意大利小提琴,方法也已確定,就是要做好潘小偉的工作。所以當時大家對來自天龍幫和潘氏家族的動態,都沒有足夠的關注,至少覺得他們不會反應那麼快吧。事後看來,我們當時對整個情況的判斷,確實掉以輕心了。
頭兩天我們逛了天壇公園、中山公園,參觀了天安門城樓和琉璃廠文化街,一切都很順利。潘小偉興致很高,也很聽話。每天的午、晚飯原則是我們拉他回亞洲大酒店,然後他去餐廳,我們去街上的小喫店各喫各的。頭一天中午我們把潘小偉送回“亞洲”後,老紀說他想回處裏食堂喫午飯,我知道老紀家裏經濟比較困難不捨得花錢,就說我請客,咱們就在附近喫點兒算了。老紀說你一個大學畢業生能有多少錢,還是攢着等將來找對象吧。我說老紀你放心,我將來準嫁一個有錢的老頭兒讓他供着我。老紀說你行,你不是沒這本錢,咱們幹公安的規定不能找外國人港澳同胞,你就找個國內的大款吧,現在國內的百萬富翁也多得絆腳了。我說那是。
我們出了亞洲大酒店,北京這些大酒店的旁邊,無一例外地開了許多小餐館小酒吧,老紀一眼看見最近的一個餐館叫“妞妞餐廳”,說:“就這兒吧,我女兒就叫妞妞。”我說行。
我們走進“妞妞餐廳”坐下來,我讓老紀點菜,老紀點了個麻婆豆腐,我點了個肉絲蒜苗,沒要湯也沒要飲料。乾巴巴地喫完了,一結賬,將近三十塊錢,我說老紀咱們喫什麼了,你女兒怎麼這麼黑呀。老紀說就是就是,下次咱們別在外面喫了。
喫完飯我們出來琢磨着到哪兒找點水喝,還沒琢磨好,潘小偉就在飯店裏使勁呼我BP機。我和老紀趕到他的房間,他顯然已是酒足飯飽,打着嗝問下午去哪兒。
我們下午先去了琉璃廠文化街,潘小偉對琉璃廠那些古色古香的金石陶瓷、碑帖字畫一點也不感興趣,他說他家裏也有許多古玩,是他父親積年累月收集的,都是真品。他說他父親並沒有太多的歷史知識,收藏古董不是出於審美愛好而多是一種投資方式。我暗想他的大哥潘大偉對那把小提琴恐怕也不是作爲古董而是作爲一筆財富而收藏的吧。
逛完琉璃廠又逛中山公園,一下午我和老紀口乾舌燥,又不好意思去路邊買汽水,怕潘小偉看了寒酸,好容易熬到“收工”。送潘小偉回了“亞洲”以後,我們立即做鳥獸散各自找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