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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啊,她本來挺好的,昨天好像在單位受了什麼委屈,回來生了大半天的悶氣,也不理我。後來晚上小薛同志來了,勸她,我後來也勸她,我以爲她沒事了,可沒想到……她到底怎麼了?”隊長顯然已經從小薛那裏知道了昨晚我的情形,所以他只是問我媽:
“昨天薛宇走了以後,月月又對您說了些什麼?”
我媽慌張地回想:“說了很多呀,她說她挺喜歡小薛的。我的這個孩子,是很不容易喜歡上誰的,過去在家和上大學的時候,有不少男孩子追她,可她都看不上。我也不在她身邊,北京這麼大,她一個人也沒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小薛對她是真心實意我都看出來了,我也勸她,叫她別再挑了,她實際上也喜歡小薛,昨天晚上我跟她說得挺好……”
隊長默默地無話,薛宇眼圈都紅了。
他們把我媽接到一個據點裏,讓她呼我。這據點的電話上接了監聽的儀器,但呼了幾遍都沒有迴音。我媽急得直哭。從大家嚴峻的表情上,她直覺到某種不可挽回的事情已經發生。
從下午到這時,這個案件的發展,驚動了公安部、市局和我們處裏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小提琴經過鑑定,已經確認爲真品無疑,大家驚奇興奮之餘,沒有人歡呼。一時誰也說不清小提琴的完璧歸趙意味着什麼,這案子究竟是應該歡歡喜喜地結束了,還是更加撲朔迷離?
從國際刑警中國中心局和市公安局的反應上看,多是欣喜慶幸的一面。不管怎麼說,這個案子追蹤的最終目標已經實現,到此似乎可以言勝了,就算不能彈冠相慶,至少也算有了一個保底的交代。而處裏和隊裏的表情,則要模糊複雜得多——琴是拿回來了,人卻少了一個。呂月月究竟是功臣,還是叛徒;是被人拉下水以致叛國離親,還是被綁架而走,甚至已經成仁取義,光榮犧牲在哪個地方了,誰也斷不清。各種猜測和說法,全都悄悄地在私下裏交流起來。
那天晚上伍隊長把我媽接到據點裏,呼叫不成,就讓薛宇送我媽回家。薛宇整整一夜陪着我媽沒有離去。我媽說如果月月真出了事我也不活了。薛宇說不會有事的,月月是個很堅強很勇敢的人,她要真碰上壞人也會努力自救化險爲夷的。我媽說月月這孩子就是感情太脆弱太輕信太容易上當受騙,不知道呼她BP機的那傢伙用什麼花言巧語哄她出去,她花兒一樣的身子就是再勇敢也掙不過那些發了瘋的色狼呀。薛宇說阿姨您放心,月月出了什麼事我都照樣對她,她要不回來我就認您當乾媽侍候您一輩子。我媽邊哭邊說,真是天有眼讓我的月月沒找錯人,就怕月月紅顏薄命沒這福分呀……薛宇這麼個結實的漢子這時也真動了感情,陪着我媽一夜唏噓。
伍隊長從據點剛剛回到單位,就被通知立即到市局萬副局長那裏去一趟。他匆匆忙忙趕到市局,進了萬副局長的辦公室纔看見處長、李向華和劉保華已經先到了。萬副局長首先淡淡地對專案組表示了一下祝賀,說這把小提琴不管怎麼說是拿回來了,這是一個勝利,是我們公安機關人民警察爲國家做了一個貢獻,如果沒有我們這一段時間艱苦曲折的工作,小提琴絕不會像今天這樣從天上掉下來。萬副局長後面的這句話,伍隊長大概聽着非常受鼓舞,這句話的意思似乎把這一段由他主持的這個專案組的工作成果,有力地肯定了一下。
萬副局長又說,情況今天下午就已經報到市政府、公安部和文化部門去了。有關部門已經表示要申請一筆獎金或者申報一個級別較高的榮譽,獎勵給對收回國寶有突出貢獻的同志。誰算有突出貢獻的同志呢,萬副局長當時沒有具體點名,可能處長、伍隊長、李隊長,還有劉保華,都在心裏琢磨,各人有各人的賬,不過誰也沒有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