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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春先是一愣,然後冷笑一下,說:“我在胡新民那兒早找着了。”
李春強尖銳地跟了一句:“還在誰那兒找着過?”
慶春正視着李春強,沉下臉,說:“春強,我可是一向尊重你。”
屋裏的光線似乎有意昏暗着,只亮着牀頭的兩隻小燈。李春強坐在陰影裏,慶春看不清他的臉龐。這老式的房子開間很大,屋頂很高,人在其中不免有些渺小。這種空曠感又給他們一種隔膜,彷彿彼此相距很遠,說話的聲音也帶了些空洞的回聲。
李春強說:“我也尊重你。當初,你選擇胡新民的時候,咱們熟悉的同學都不信,我也想不通,但我尊重你的選擇。前兩天我媽一個朋友來串門兒,給我媽算命,我也加塞兒讓她算了一算。她說我命中福祿財壽都有,唯獨缺了喜,我媽當時還不高興了。我說媽你別不高興,她算得對。慶春我知道你喜歡標新立異,你總是要給人驚奇。我有時確實……確實會一時接受不了。可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我想了咱們相識的這七八年,我想不管你選擇了什麼,我都應該尊重你。”
慶春站在窗前,透過紗簾可以看到月光下封凍的海河。李春強的這番話使他在她的心目中立刻成爲一個親人的角色,成爲一個可以承接她的一切委屈和苦悶的寬宏大量的大哥。是的,他們畢竟如他所說親密地相處了七八年!她心裏的千言萬語,好像壓抑了很久很久,她真需要有一個可以信賴的傾聽者,好把它們決堤而出。但她還是忍住了,只吐了幾個字:
“肖童,他又復吸了。”
“什麼?”李春強坐在陰影裏沒動,但口氣中顯然有幾分驚訝。他張嘴剛想說什麼,但又吞了回去。斟酌了一會兒,才平靜地說,“戒毒又復吸的,百分之九十五,他只不過沒能免俗罷了。”
而歐慶春卻不能像李春強那樣,把這件事當做一種沿途風景,因爲這件事可能已經使她看不到彼岸了。那種孤獨的徹痛是刻骨銘心的。她像是自問自答地喃喃道:“他是答應過我的。他是向我做過保證的。也許我們不該再派他去找歐陽蘭蘭,他們勾引了他,他就又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