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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生硬地打斷老潘細緻的指導:“隊長,我跟他無舊可敘!我跟他沒有情分!”
這段指導對老潘來說本來是很技術性的,不料他正侃侃而談,被安心猛然一句話堵回來,堵得他措手不及,一下子愣住了。他看看安心有點發抖的臉,沉默了片刻,皺着眉說:“你到底還想不想救孩子?”
安心的臉還在抖,但說不出話來。
老潘的態度更加嚴厲起來:“我現在當你是個戰士,我是在跟你交待任務!我在告訴你應該怎麼做才能完成這個任務!你要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完成不了這個任務你就告訴我,你就告訴我你已經不是一個緝毒警察了你幹不了這個差事,啊?你幹得了嗎?啊!”
老潘已經是大聲地質問了,周圍的同志都愣了,都看他們,連市局那位副局長正跟別的幹部說着話呢都停下來看他們。安心眼淚湧出來,但她硬不讓它往下流,她說:“……幹得了!”
老潘盯着她的眼睛,盯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好,那咱們接着說……”
老潘又跟她交待了一些方法,關於毛傑如果提出交換人質的話選在哪裏比較合適的問題,他讓其他幾個同志和安心一塊兒研究。然後他到旁邊和市局那位副局長說話去了。安心斷斷續續隻言片語地聽他們在分析這個案子。他們分析孩子還活着。如果毛傑要弄死孩子的話早在現場就弄死了,那麼小的孩子隨便給他一下就能弄死,犯不上還要帶走他。他當時帶走孩子可能還是怕安心跑了好再用孩子調她出來……他們分析到這兒市局的副局長突然提了這麼個問題:這傢伙知道孩子其實就是他自己的嗎?副局長問這話時礙於安心在側顯然有意放輕了聲音,但安心還是聽到了。她心裏忽悠一下子不知道哪裏被火燎了一下,像是灼傷了一樣疼痛。她沒心再聽身邊幾個同志對接頭地點的討論,她側耳去聽那副局長和潘隊長吳隊長他們議論這個案子,但話題已經轉了,沒再涉及孩子。他們在感慨這案子之所以一直缺乏進展,毛傑毛放之所以一直找不到,關鍵就是情報來源跟不上。南德緊靠毒品產地金三角,南德的毒品案件大部分是有組織的犯罪,在南德搞販毒運毒的很少有自己單幹的個體戶,基本上都和境內外的販毒組織有聯繫。所以緝毒工作沒有情報支持很難搞,沒有情報的偵查工作那可太費勁了。不光是發現能力差,就是發現了也控制不了,只能發現什麼人抓什麼人,很難擴大戰果。所以那位副局長說,前兩天他一直在雲南省公安廳開會研究這事,省廳要求我們還是要下大力氣,解放思想,儘快把情報觸角伸向販毒組織內部。儘快把我們的情報據點連成網,把網擴大,搞實。不能總是那麼幾個老的情報來源,總在外圍打轉轉……
就這麼議論到深夜,大家都困了。其間不斷有電話的聲音,無論是手機還是桌機,都響個不停。但,安心守着的那部電話,那部毛傑知道號碼的電話,始終沒有響過。夜深之後會議室裏靜下來,副局長由老潘他們安排到隔壁房間休息去了,其他同志也趴在桌子上仰在椅子上形態各異地睡過去。安心坐在電話機旁,沒睡。她怎麼可能睡得着!老潘也沒睡,那個新來的吳隊長也沒睡,他們倆坐在會議桌的另一側抽菸,低聲說着什麼。
天亮了,安心看着窗戶上的顏色一點一點地由深變淺,漸漸發白,發紅,又發白。睡覺的人都起來了,有的去廁所方便,有的去打溼毛巾擦臉,有的在原地伸懶腰……老潘張羅着人去給市局的副局長買早點,會議室裏一時有點亂。這時候,那隻靜了一夜此時被大家都忽略了的電話突然響了一下:鈴——!那響聲尖銳刺耳,讓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停止了聲音,會議室裏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電話又響了一下: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