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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警察迴避了和他的爭論,他們的告誡無懈可擊。他們讓他考慮一下孩子,假使一旦真有殺機,孩子本身無能爲力。孩子只有靠他,他是父親,他必須讓孩子萬無一失。所以他在離開公安局時不得不向警察們做出承諾,他會負起父親的責任,在事實真相沒有搞清之前,他暫時不把優優接回家住。
按照他和警察商妥的方案,他在街邊等待司機的時候,就給住在上海的一個遠房姑媽打了電話。這是他在手機裏惟獨還存了電話號碼的一個親戚。那姑媽在他幾年前和父母一起去上海玩時見過一面,知道她的丈夫死了兒女大了,生活有些寂寞。寂寞的人好不容易見了親朋,說起話來難免有些絮煩,但凌信誠父母下葬時再見姑媽,姑媽除了與他抱頭痛哭別無他言。
凌信誠撥了上海的電話,接電話的果然就是姑媽。凌信誠說姑媽我是信誠,您還記得我嗎?姑媽說信誠你是我侄子我怎麼不記得呢,你在北京呢還是來上海了?信誠說姑媽我有件事想求您幫忙,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凌信誠說到兒子突然淚如雨下,哽咽得一時不知自己要說什麼。
姑媽的聲音在電話那邊焦急起來:“喲,小誠你怎麼了?你慢慢說,不要着急,兒子怎麼了?”
凌信誠泣不成聲,他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是想起死去的爸爸媽媽,還是想起自己說不定什麼時候也就死了,那時候凌家就只有乖乖一人,他那麼小那麼可憐那麼孤苦伶仃,他說什麼也要把他養大成人,才能到另一個世界去見父母。那一刻他把自己的生前身後,全都想到了,他的悲傷通過嗚咽衝口而出:
“姑媽,我,我愛我的兒子,我要把他養大,我爸爸媽媽讓我把他養大……他們讓我把他養大……”
“對!”姑媽大聲地鼓勵:“你一定要把他養大。”但馬上又不放心地試探:“現在乖乖怎麼樣啊,他還好吧?”
凌信誠喘了半天氣,讓自己的心潮慢慢落下,他說:“姑媽,您能來北京嗎,你能幫我帶帶乖乖嗎?”
“當然能,我現在就可以過去。”姑媽的熱情讓凌信誠心裏備覺溫暖。他說了好多感謝姑媽的話,兩人說好姑媽來京的日期,快說完的時候,司機趕過來了,在外面咣咣敲着汽車的玻璃。
凌信誠擦了眼淚,躲開司機疑惑的目光,他掛掉了電話,打開車門和司機換了座位。司機重新發動了車子,回頭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