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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也許是優優真正的末日,我搞不清她算是被重新逮捕還是依法收監。新生的孩子已經八個月大,哺乳期至此不是不能結束。但公安方面顯然認定優優又犯有新罪,幸虧胖胖經過搶救已安然無恙,否則她將註定被判死刑。
在優優被重新收監之後,公安的取證工作全面展開,在這幢別墅裏與優優同居相處的每一個人,都接受了警方的嚴格調查。清水湖醫院也提供了相應的診斷鑑定的文件,所有人證物證都對優優不利。當天下午我從事件中漸漸鎮定下來,也在心裏開始重新校正優優的印象。但凌信誠卻始終無法鎮定,他的生活信心幾乎完全潰坍,整整一天都處於精神迷亂的狀態。
在事件發生的第二天晚上,周月和小梅一起趕到別墅。恰恰是小梅的分析讓凌信誠的神智得到了巨大支撐,並且在我們共同勸說勉勵之下,開始漸漸意識到自己作爲一個父親的責任。
他意識到自己的孩子還在醫院,還未痊癒。這孩子現在惟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他這個父親。他必須讓自己鎮定下來,把女兒養大成人。
按照小梅的分析,優優上一次被判毒殺乖乖,其主觀動機方面的不利證據起了很大作用。而這一次中毒的,則是她的親生女兒,母女之間感情很好,因此不存在作案動機。公安方面懷疑她爲脫罪而毒殺親女,僅僅是一種分析猜測,難以找到確鑿證據。可以想見如果檢方將胖胖中毒立案起訴,肯定面臨證據方面的巨大難度,但辯方以胖胖中毒爲例推翻前案,現實前景也不容樂觀。由於胖胖並未死亡,所以優優最大可能是繼續執行原判刑罰,那樣的話,也還是要將牢底坐穿。關於下一步的動作,小梅建議,至少可以由她以律師的身份或由凌信誠以孩子父親的身份,向法院提出申訴,這樣先發制人,感覺比較主動。反正優優已經被判無期徒刑,下步無論怎樣訴訟,只要孩子沒死,都不會加至死刑,這一點幾乎可以肯定。
小梅的意見大家都表示贊同,關於申訴一事,商量下來決定先由小梅去會見優優,徵得優優同意之後再做決定。大家表面上意見雖然一致,但內心看法其實不同。信誠和周月這兩位與優優有情感關係的男人,對優優的無辜依然深信不疑。一個深愛優優,一個被優優深愛,我不知這是否因爲他們客觀的理智,已在無意中屈從了感性的直覺。
而我和小梅則相對客觀冷靜,我們嘴上沒說,其實心裏並不排除任何可能。吳隊長臨上車前的那句話在我的耳際始終不能退去,小梅雖然表示那不過是一種推測分析,難以找到具體證據,但她顯然並不否認這個分析不無道理。
後來我們知道公安和檢察機關果然基於這一分析,已將胖胖中毒事件單獨立案,並且加緊偵查,準備起訴。他們追求的目標,是指控優優殺人未遂,並以短期內兩次以同樣手法殘殺幼兒,情節惡劣,構成累犯,要求從重處罰。如果法院考慮如上因素,判處優優死刑或者死緩,看來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小梅在我們碰完頭的第二天前往監獄,要求會見優優,但被告之優優已被重新逮捕,轉押到了分局看守所內。她又趕到看守所要求會見,並且依據法律賦予律師的權利,向偵查辦案人員瞭解了案由。那天直到傍晚她纔在警察的監督之下與優優見面並做了短暫交談,優優同意由她出面代爲申訴。據小梅回來向我們學說,在不到二十分鐘的會見中,優優大部分時間都在哭,都在問她的女兒現在怎麼樣了。她讓小梅無論如何要告訴這個還不懂事的小孩子:她的媽媽是愛她的。她還讓小梅無論如何要告訴信誠,讓他一定照顧好保護好他們的女兒,因爲她斷定有人在謀害胖胖,那個人一定就是當初毒死乖乖的兇手!
不光是凌信誠自己,當我們從小梅口中聽到優優的這個懷疑時,無不爲之一驚。沒錯,如果我們相信優優沒有毒殺孩子,那孩子血液中的防凍液,又是什麼人灌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