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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竹也轉臉看他,並沒給他留下面子,她說:“我還以爲,你會讓他賠你。”
劉川紅了半天臉,強詞答辯:“那人多討厭呀,我可不願意在街上跟這種人吵個沒完,給他點錢打發算了。”
季文竹目光依然停在劉川臉上,她說:“我不明白,既然你家那麼有錢,爲什麼讓你去當警察?要當爲什麼不在城裏,非要到城外去看犯人?”
劉川張了半天嘴,說:“我們家……讓我鍛鍊。”
季文竹笑道:“噢,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苦其心智……後面怎麼說來着?”
劉川不敢就茬接話,懷疑季文竹其實意在譏諷,他打斷她說:“我們家已經不讓我幹了,我今天上了班就去辭職。”
劉川換好警服,走進遣送科科長鍾天水的辦公室時,老鍾正在嘮嘮叨叨地罵人。
被罵的是剛從生產科調到遣送科實習鍛鍊的一個大學生,遣送科今晚要把一百多名犯人往四川押送,老鍾罵他是因爲他一刻鐘前突然臨時請假。“離出發還有兩個小時你讓我到哪兒找人替你!”老鍾說:“你以爲我這兒還是大學呀,這堂課沒事就聽聽,有事就不聽。我這是遣送隊!是流動監獄!你們就是監獄的圍牆!少一個人就少一段圍牆!那一百多犯人走這麼遠路,跑一個我負不了責任。”
劉川從到天監上班的第一天起就被鄭重告之,北京市監獄局已經是連續五年無脫逃、無暴獄、無安全事故、無非正常死亡的四無單位,揹負着司法系統的榮譽。連續五年!每個幹警天天都在默唸這句緊箍咒語,無論哪個監獄,哪個監區,哪個科隊,誰也不願這個金晃晃的牌子砸在自己手裏。
那大學生比劉川早來一年,雖然一直在生產科坐機關,但這個利害關係應該同樣明白。可他還是結結巴巴地解釋着自己突然請假的理由——他們家樓上漏水,把他家的房子泡了,他剛剛接到鄰居的電話,他家裏的人全都不在,只有他能回去,他們家的房子是剛裝修的,不趕快處理損失可就大了……劉川從旁聽着,覺得理由還算充足,但老鍾非但沒有一點同情,反倒把話題引向了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