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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素商將簾子再次放下別好,她蜷縮在這一方還算溫暖的角落裏,回想着方纔那一瞥看見的歸和侯那張絕對算不上高興的表情。母親要和左濟宣商談,那麼這些例行問安的客人想必是現任代行寧素塵接待的了,看樣子素塵並沒給他多少好臉色。歸和侯叱吒半生,本以爲代行府如今嫡系凋敝不可謂不是自己囊中之物,自己卻被兩個小姑娘來回在衆人面前駁了面子。寧素商想到此處不禁有些想笑。
而代行府之內,正如寧素商方纔所想的一般。寧素塵身爲現任代行承擔着在主屋招待客人的工作,代行府家主則是與定南侯府世子在側邊的廂房內商談。
左濟宣在寧素月失蹤後,除去每年禮節性的拜訪以外,再也沒有踏進過代行府一步。他同李夫人和寧素商自然也是多年未說過冠冕堂皇的客套以外的話了。雖說這幾天他同寧素商熟絡了不少,但是乍一見身爲長輩與代行府當家的李夫人,他心底還是有些發怵。
不過左濟宣畢竟還是定南侯府的世子,在定南侯以及冉夫人多年來的有意鍛鍊下他也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沉着。元春宴當晚後他便一直在做準備工作,加之以寧素商作爲目擊者的證詞輔助梳理情形,他此番與李夫人的會談倒也算是胸有成竹。
在雙方交換完自己已知的信息後,兩人共同探討推測了一番目前的情況,以李夫人向左濟宣表達了代行府的訴求作結,他們的商談即暫時可以宣佈告一段落。李夫人靠回到椅背上扶了扶頭上用銀飾綵帶妝點着的抹額,看着對方提筆認真在紙上記下要點的模樣,不覺有些恍惚。
寧素商先前所擔心的事情並不是杞人憂天,李夫人現在看着同自己兒子一起長大的左濟宣,雖說這道傷疤已過去十二年,但真正看到他已經長大成人,寧素月仍是不知所蹤,雖先前已經做過思想建設,然她的心下還是不禁幻想着如若兒子還在自己身旁,或許也差不多是如此意氣風發的青年郎模樣。
她苦笑着搖搖頭,心裏暗暗笑着自己那不切實際的癡想。李夫人正了正冬袍裏襯的立領,見對方記錄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便知道他應是快要完成了。她看對方動作有些急,輕聲寬慰着同對方講:“世子不必着急,左右此事也並不難查清,王上也未規定具體彙報的時日,細細梳理才更爲妥當。”
左濟宣說話間卻已將紙張摺好收進袖袋中,他回言客套:“多謝夫人關心。”說罷他環視四周,確認除白竹與衛川外並無他者後,纔將一物從袖袋中緩緩抽出,垂眸雙手遞向對方。
李夫人在接過信之前還以爲會是不便於明說的內情之類,本已做好了此番不軌之事並不是她所想的任何一方教唆的心理準備。但她確實未曾想到,她伸手拿到眼前端詳的信箋上赫然便是自己女兒最常畫、自己一眼便能認出的簡筆迎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