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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相信姚曾在我的耳際狎吟着,我馬子都不肯幫我吹……那個吊兒郎當的愣小子,曾經讓人猜不透也放不下的姚,究竟哪裏去了?
一度我有意迴避他們的邀約,想要慢慢淡出這樣的自尋煩惱。拒絕幾次以後,姚與阿崇開始直接到我駐唱的餐廳來找我。說是專門來捧我的場,但我直覺,應該是有些什麼我並不知情的狀況正在變化中。
雖說暑假裏大家都是在無事晃盪,但那兩人也未免太閒。阿崇家境優渥也就罷了,但姚瑞峯家在中部,印象中他模糊提過,父親年紀很大,抗戰“剿匪”一生戎馬,最後不過幹到少校退伍。暑假裏他不用回家看看父母嗎?
也沒聽姚提起是否有在打工,校外租屋生活費也是不小的開銷,還要頻頻來民歌餐廳消費,看遍首輪新片,沒事泡咖啡館喫消夜跳個舞打個小麻將,而且繼阿崇後也騷包地在腰間掛上了一隻 BB Call,這些照理不是一個隻身北上的大學生負擔得起的。難不成都是阿崇幫他買單的?
每晚的演出原本是我遁回自我小世界的獨享時光,他們的出現並沒讓我感受到驚喜或虛榮,反倒更加深了我的不自在感。與姚佯作無事,稱兄道弟的已經夠磨人,我愈來愈感到自己在這三人行中的格格不入。
或是說,動輒得咎。
例如,當我無意間聊到,姚的吉他其實也彈得很好呢,阿崇竟顯得非常喫驚,彷彿那是什麼天大的祕密,一直追問我爲什麼會知道。“你聽過他彈嗎?”他的語氣從意外變成懷疑,好像那是我編造出來的。
“當然聽過,我幹嗎騙你啊?”
我不能說出全部實情。在記憶中,幾乎已認定在那個黃昏的教室裏,姚以一段吉他獨奏對我試探性地撩撥,是不能公開的祕密。
阿崇不死心要姚露一手,姚卻堅稱自己都只是隨便玩玩,好幾年都沒碰了,並不如我幫他宣傳的有上臺表演的水準。我不知道姚爲什麼要否認。又例如,姚會刻意提及高一的時候我總把筆記借給他,甚至誇張到出現“考試的時候若不是小鍾罩我,我大概又要留級一年”這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