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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還能夠記得這一生的種種,便是我所希望的來世。
——加繆,<cite>The Stranger</c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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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暑假快結束前,我們突然都各自銷聲匿跡了幾周。姚回去了中部,因爲父親的身體出現狀況。阿崇不知在忙什麼,補託福和 GRE 大概都是藉口,在幾次的失控後不想面對我和姚,恐怕纔是真正的理由。而民歌總決賽就要到了,我趁着那時候終於有空檔把參賽的曲目重新做了編曲,才從練歌中暫時獲得了一些久違的平靜。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對比賽一點勝算的把握都沒有,爲什麼還能那麼堅持?那是我在後來的人生中再也沒能找回的一種力量。就像是一個人默默地在寂寥荒涼的水流中划着槳,不知前方究竟是跌墜深壑的垂直瀑布,或者是一片湖光山色可供棲釣的世外桃源。面臨高手環伺越來越激烈的競爭,只有一個恍惚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響起:除了音樂,你還有什麼?
當時的評估,奪冠絕對是無望了。但是每次大賽結束後推出的得獎專輯唱片中,除了前三名外,還有一些是製作人另外挑選出他們覺得有質感的聲音,也會被收入專輯灌錄一曲。我能爭取的只有這個機會,這樣以後在各處駐唱時至少多了一個“唱片歌手”的頭銜,對這份工作不啻也是一種保障,能讓我再苟延殘喘幾年,繼續玩我的吉他唱我的歌。
當年的大志不過如此,不表示我不想要得到更多。
未來阿崇有他的家族企業,姚有他的領導魅力與人脈,他們都拿到了人生潛力組的入場券,而我呢?
總共十二位進入決賽,那位就讀海軍官校的男生,一直是被關注的奪冠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