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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英現在無暇顧及婆婆公公,她很少過去看望他們。小女兒上初中,兒子上小學六年級,兩個孩子都到了學習關鍵的時候。十幾年來爲了養三個孩子,她已經心力交瘁了。
她號稱自己是“百元裏”,平時她的衣服鞋子沒有一件超過一百元。她幾乎沒有逛過鳳城的百貨大樓和五星百貨。早市、夜市、路邊攤是的購物的主要場所。她經常在夜晚卡點去超市買打折的蔬果、肉類、糕點等等,運氣好的話,她還可以淘上一箱酸奶或幾塊滷煮肉,雖然都是一些臨期商品或品相不佳的次品,但是那又怎樣呢?反正再好的東西只要她帶回家,家裏的那兩隻餓貨會分分鐘吞下肚,是絕對等不到最後一天保質期到來的。
對於公公婆婆的贍養問題,姚錦熙對他不做任何要求,分配給他的任務,就是做好兩個孩子後勤工作。她也懶得去公婆家晃盪,公婆自己的親閨女都整天潛水,何況她這個一向不受王麗珠待見的兒媳婦?現在做樣子給誰看?反正沒有觀衆,又何必去表演?
記得她剛嫁過來的那幾年,王麗珠不止一次地許諾,要送給她一枚銀元寶,讓她請人加工一套銀質飾品,她早就打聽好了,一隻銀元寶正好可以來個“三件套”——銀項鍊、銀耳環和銀手鐲。和姚錦熙訂婚的時候,她只收到了一條金項鍊和一枚金戒指,那是她唯一的飾品。它們戴了這麼多年,黃色的項鍊和戒指現在看起來太low了。現在流行彩金飾品,可是想想她癟癟的錢包,她只有羨慕的份兒,如果來上一套亮晶晶的銀飾,也可以小小地滿足一下她的虛榮心。
女人對於珠寶一向毫無抵抗力,這與地位、金錢和容貌無關。她是各階層女性一生中持續鍾愛的、無終點的和無界限的執着。正如瑪麗蓮·夢露所說:“珠寶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只因它帶給女人帶來無限的快樂。
李秀英無數次的憧憬自己戴上銀飾品的樣子,銀飾那細膩的質地,純淨的色彩,獨特的魔力,好似流星劃過夜空,讓人陶醉。如同月光般溫柔的銀鐲子,一定會爲她的生活增添一抹詩意和自然之美。她打算要把手鐲做成閉口的,把耳環做成水滴狀,上面再配上兩片葉子,項鍊要做的粗一點,纔會讓人感覺端莊大氣。反正不管咋滴,銀飾品一定要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子來打造!這一切,光想一想就美的她冒泡泡!
但是王麗珠只打雷不下雨,空頭支票開了好幾回,到最後都不了了之。一次,她和夏予竹聊起這事兒,得知王麗珠也向夏予竹許諾過“三銀”的事,才明白婆婆王麗珠對她只不過信口開河而已,說的話就像刮過的風兒,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哪能當真呢?搞得她鬱悶了好久,心裏也漸生恨意。
姚錦翊陰差陽錯地被排擠出了姚家,後來姚錦初也一年來不了幾回兒,姚錦熙和她漸漸成爲了這個家裏的中流砥柱,多年來沉在她心底的慾望,就像一隻小手撓的她渾身癢癢。她心裏一直惦記着王麗珠的銀元寶,據這老太太說她藏着一小口袋的銀元寶,是太奶奶傳下來的,當年太奶奶把它埋在老家院牆跟下的一個黑色陶罐子裏,躲過了“四清”“五反”才保留下來的,爲了這罐子銀元寶,太奶奶沒少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