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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子有节奏地轻轻叩击夹在腿间的吉他壳。
“我恐怕要训练一下自己的身体,在去旭川之前。对外面的世界还根本不熟悉。很多很多事摸不着头脑,心里又紧张。这方面能帮我一把?能依赖的人只有你这一位。”
“只要我能办到,帮多少把都行。”我说。
“我这人,莫不是在打扰你吧?”
“到底能打扰我的什么呢?”
玲子看着我的脸,扭下嘴唇笑了,再没说什么。
从吉样寺下了电车,在转乘公共汽车去我住处之前的时间里,我们没说什么像样的话,只是断断续续地谈东京市容的变化,谈她的音大时代,谈我过去的旭川之行。有关直子的事绝口未提。我同玲子足有十个月未见,但如今和她单独走起来,心头仍不可思议地涌起一股平和、宽慰之感,并觉得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感觉。回想起来,同直子两人在东京逛街时,便是与此完全相同的感觉。如同我与直子曾共同拥有木月的死一样,而今我与玲子又共同拥有了直子的死。想到这里,我陡然什么也说不出了。玲子一个人说了一会,发现我不开口,便也不再吭声。于是两人默默无言地乘上公共汽车,来到我的住处。
这是初秋一个天朗气清的午后——同恰好1年前我去京都探望直子时一模一样。云如枯骨,细细白白,长空寥廓,似无任何遮拦。又是一个秋天,我想。风的气息,光的色调,草丛中点缀的小花,一个音节留下的回响,无不告知我秋天的到来。四季更迭,我与死者之间的距离亦随之渐渐拉开。木月照旧17,直子依然21,直至永远。
“一到这样的地方我就松了口气。”玲子走下汽车,环顾四周说道。
“因为什么也没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