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凌宜生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其間高音和方翠分別來看望。凌宜生和方翠談到畫時都極爲投緣。一次方翠自薦要給凌宜生當模特,凌宜生大喜,問方翠以前是否當過。方翠說在美院時,學員們偶爾會客串一下。
出院後幾天,凌宜生把臥室裏的背景佈置了一番,正打算讓方翠過來,高母卻從親戚家回來,每天也不出門,纏着凌宜生教畫,凌宜生不好推脫。這天方翠打電話來,說學校組織學員去敦煌參觀,估計要一段時間回,凌宜生只得把這事給放下了。又過幾天,省城的一位朋友給凌宜生寄來一封信,告訴他單位已發出通知,說他再不回去,單位將予以除名。凌宜生衡量再三,決定置之不理,一邊催促陳章幫自己找個工作,在益州這幾個月,開銷已用去了大半。
秋天的太陽清清淡淡地照着,照得人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疲憊感。“秋風吹已倦,倦意又秋風。”凌宜生壓不住一日日襲來的睏乏,在鳥市買了一對鳥兒來玩,玩來玩去弄死一隻,甚感無趣,開了籠門將那隻獨鳥放飛而去。又換了支口琴吹,吹得口乾舌燥,更覺得精神恍惚與悵然。
在街上,見那些在大酒店門前站得筆直的男職員,凌宜生心裏湧現出幾分感觸。這些職員的臉上麻木,與那塊寫着“衣冠不整,恕不接待”的牌子一樣,沒有一絲生氣。凌宜生想象如是自己站在那裏,不知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凌宜生慢慢喝起了酒,每天喝得東倒西歪、迷迷糊糊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高音暗暗注意着凌宜生的變化,每次凌宜生喝得醉了,就打發兒子去買一些醒酒的水果,端在凌宜生面前。凌宜生並不喫,醉倒了就睡,難受時嘔吐掉一堆污垢的東西后,便出去散步。
這天傍晚,高音敲響凌宜生的門,進去坐下,談起自己的婚姻,不停嘆息。凌宜生隱隱也知道她的一些事,並不敢細問,只覺得這女人不容易。快到喫晚飯的時候,高音終於開口說,明天想請你幫個忙?凌宜生滿口答應說,沒問題。高音面露欣喜,說你知道我以前有個丈夫。凌宜生心想,這不廢話嗎,沒丈夫你兒子從哪裏來的。高音說,我和他早就離掉了。可是這段時間他不死心,又來要和我復婚。我媽也不理解我,我壓力很大。凌宜生惶惶地應着,我知道。高音說,我不想復婚,也不想見到他。凌宜生小聲地問,你不會是要我去揍他一頓吧?高音笑道,打人又不能解決問題。凌宜生說那要我幫你什麼?高音說,我只是想讓他死心,不來煩我,我有他家一把鑰匙,想還給他,又不想一個人去。凌宜生明白過來,說你是想我陪你一起去?高音笑了,說你真聰明。我想讓你扮成我男朋友,告訴他我們就要結婚。當然,這只是演戲,如果不影響你的話。凌宜生不加思索地回答,這當然可以。
第二天,倆人穿戴整齊,高音很費心地弄了一番,看上去更像一個要結婚的女人,淡妝紅脣,一臉春風,比往常要年輕幾歲。到得那男人的家門口,凌宜生有些緊張,說感覺像在拍電影。高音挽住他的胳膊直笑,說那就看你的演技了。見到那男人,凌宜生有了信心,吹噓自己一番,高音也親暱地靠在他的肩膀。那男人有些呆,沒有多說話,默默接過鑰匙。
凌宜生感到意外和索然。臨走時,他握住男人的手說,其實你也是個不錯的人,相信能再找到一個稱心的女人。男人說,我沒有這個福分啊!悲觀的樣子不由讓凌宜生產生幾分同情。
回來後,高音燒了幾個好菜,算是對凌宜生的感謝。高母惋惜無遺,說你們畢竟也是結髮夫妻,還有了小遲!凌宜生不好說什麼,見高音正對自己微笑,說高音這麼好的人,伯母還怕她會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嗎?高母神色黯然,忽然問凌宜生,你還沒成家吧?凌宜生說,忙來忙去的,也沒去想這個事,更沒碰上合適的人。高母看一眼高音,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很久才嘆出一聲,我老了,也沒用了,要是你父親還在世,你也不至於這麼固執。高音惱了,說媽,你是不是糊塗了,感情又不是喫飯喫菜,能隨便將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