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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聊着天就黑了,凌宜生想起畫像的事,說這畫可能一下子畫不完了,晚上光線又不太好。楊娣說,沒事,反正老杜這陣子都不在家,他同小鄺到南方出差了,要一個多月纔回來,這畫隨便什麼時候畫都行。凌宜生被這話嚇了一跳,這就意味着,他有一個月的操作時間。在這一個月當中,他該怎麼利用把握與楊娣的關係?凌宜生戰戰兢兢想着這些,他拿起筆,照着楊娣畫了起來,畫得很仔細,他知道這幅畫像象徵着什麼。腦中突然蹦出高中的時老師說過的一句話:厚積薄發,技不壓身。只要你學到了東西,總有一天會發揮作用。凌宜生感到此刻就是這樣,這張畫本身並不值錢,也不珍貴,而是這個創意性的過程會給人帶來很多轉折性。
等畫像的原稿畫好,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在這期間,楊娣去廚房做了飯,凌宜生在客廳裏不斷對畫稿修改,楊娣做好了飯,叫他坐下一起喫。凌宜生說不餓,楊娣笑道,能不餓嗎?聊了一下午了,你又不是鐵人。凌宜生推辭不掉,就在桌子旁坐下,陪楊娣喫這頓飯,感覺有點騰雲駕霧,味道怪怪的。楊娣說她與杜場長結婚時才十九歲,還是偷偷改了戶口才把結婚證打了。她本來跟着杜場長在省城住,但杜式雄調到勞改農場後,她就一直待在這裏了。凌宜生說,那不是很冷清了?楊娣說,是啊,有時候我都以爲自己也是個犯人,真不明白老杜他這麼留戀這裏。他完全可以在城裏弄個位置的,你知道我是多想待在城裏嗎?
凌宜生點了點頭,心裏很同情她的遭遇。一個女人,而且是個漂亮的女人,天天面對的就是一個漫無邊際的農場,面對着亂七八糟的犯人。在這個地方,沒有電影院,沒有商場,沒有街道和熱鬧的集市,連犯人都會覺得厭煩。想享受這些楊娣只有花一兩小時坐車去進城,她說每次進城她都覺得自己像個鄉下人,每次晚一點要回來了都覺得萬分無奈。
九點多鐘後,凌宜生把畫稿卷好,說要帶回去修改,楊娣說,明天過來再畫吧,何必帶來帶去的麻煩。凌宜生“哦”了一聲,放下了畫稿,再與楊娣聊了會兒,便離開杜家,乘着一彎明亮的月色和細細的蟲鳴聲回到了豬場。
才子卻在他的房間裏等他,凌宜生打開燈時嚇了一跳。才子說,是我。凌宜生說,怎麼搞的,不去睡呆我屋裏幹什麼?才子說,想聽你的故事啊,誰讓你這麼能耐,場長夫人都勾得到。凌宜生說,拜託,這話不要亂說,這裏不是娛樂場所,是勞改農場,更不是我們家裏,我也是跟她畫張畫,沒什麼故事發生。才子嘻嘻笑道,我覺得,這女的有點寂寞似的,她跟老公關係肯定不好。凌宜生心裏也是這麼想,但還是問道,怎麼見得?才子說,女人如果很愛自己的丈夫,是不會單獨跟其他男人待一塊的,要是她真正很想畫像,也不會等到老公出去時才畫。凌宜生說,她是說了與老公有點意見,但不能說明這就是不愛他了啊。才子不想再分析了,說你難道還會不明白,不會吧,別在我面前裝了。
凌宜生心裏被這事弄得七上八下的,既有擔心的成分,又有激動的成分。才子嘆息說,我老婆一直沒來看過我,真不放心啊,要是她能來看我一回,我這心裏也不會這麼難受。凌宜生說,爲什麼她不來看你?才子愁雲滿面地說,其實她也不知道我進了這裏,她還以爲我在外地打工,我又沒辦法通知她一聲。凌宜生說,這你就不能怪她了。才子說,我是怕她早就知道了,故意這樣的。凌宜生笑了,說那你是太多心了,你老婆肯定是長得漂亮,你才這樣疑神疑鬼。才子“嘿嘿”地說,你真說對了,別人都說她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凌宜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笑了幾聲纔想起是晚上,連忙用手捂住嘴,說你也沒醜到這個地步吧,我看你比那個演小品的什麼人帥多了。
次日清晨,凌宜生起得特別早,做事感覺全身充滿了力氣。忙完了事他對才子說道,我突然想起來,你怎麼不找個出去的人給你老婆透個消息?才子說,我也不知道近來有誰會出去啊。凌宜生說,你老婆不知道你在這裏怎麼來?如果知道了也不來看你的話,你心裏也好有個數啊。才子覺得有理,說那我去找人問問,看有誰刑滿到期的。凌宜生又取笑說,來了又能怎麼樣,這裏也不能提供場所讓你享受啊。才子罵了一句,說也就你昨天見了那個女人後纔會這樣想吧,當心讓場長知道了不會有你好日子過。凌宜生說,看你怎麼咒我,我要是跟她熟了還能少了你的好處?才子一本正經地說,那倒是,晚上你弄累了就讓給我。
其他人看着他們兩個嘻嘻笑笑說着下流話,都一頭迷糊。不一會兒,那個姓黃的管教人員來叫凌宜生過去,說是有人來看他了。凌宜生問是什麼人,他說是兩個女的同了一個男的。凌宜生趕緊去了接待室,見是凌燕花、根正和小可三個人。凌燕花一見他就滿是心疼地說,哥啊,看你都這麼瘦了,他們是不是會打你啊?凌宜生笑着說,哪有啊,我倒是覺得身體更壯了,以前天天睡慣了懶覺,渾身都像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