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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見洛餚興致不高地轉動杯盞,抿了下脣,道:“不急,你既有家事,便先回家看看罷。”
誰知景昱笑容淡了淡,竟沒有接話,廂房內再度陷入無端靜默,南枝莫名其妙地盯了他們半晌,疑惑道:“那木頭臉去哪了?”
這下更是針落可聞,連景昱頰邊隱約的梨渦都乾涸了,他有些憂心地側目去看,方見景寧眼眶登時一紅。從前最爲聒噪之人自離崑崙後便鬱鬱寡歡,不過幾日,就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
洛餚暗自朝南枝使了個眼色,察覺到這詭異氣氛,南枝也霎時了悟三分,攥着裙裾往洛餚身後一飄,怏怏閉上嘴。
景昱見幾人俱緘默不語,只得勉強一笑,說些自身之事欲活絡諸人心緒,以免景寧再緬於無休止的感傷,譬如自己也算源自一方名門望族,拜入卻月觀不過爲磨練心性、增強體魄。
“你先前不是問我心之所向麼?”景昱啜飲一口清茶,“占卦演算中卜得我命帶平步青雲的紫氣卦象,依宗族禮法,弱冠之年後是要登堂入仕。所以我時常自省莫要與同寅羈絆過重,畢竟,與一個終究要長久告別的地方情感深刻,分離時總會飽嘗悵然若失的苦痛。”
景寧十指絞着,指尖都泛了白,“...這便是你不願救景祁的原因...”
景昱聞言身形微僵,旋即微不可察地擺首,“幼年伴讀之時,先生教我君之交淡如水,拜入觀門之後,映山長老誨我人情似紙番番薄,數年間誦經習法,不敢說參悟大道,卻想二者或許有些共通之處,這塵世的界限,四四方方,好比一張險象環生的棋盤,你我並非執棋人,不過棋子。臣子於君如此,人生於世亦然。”
他停頓片刻,才繼續道:“寢室前的桃樹愈高、積攢的年關家書愈多,我就愈明白自己的歲數臨近弱冠,每每回家探親後再歸返,總覺卻月觀就像世外桃源一般,沒有爾虞我詐的暗湧、沒有殫精竭慮的城府,可以只是爲功課、午膳和休沐假髮愁。剛來時抱怨要在這小小觀中耗上好久,可現在卻想怎麼僅能在小小的觀中待這點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