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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也不知爲何,青竹和玄度都沒有再甦醒的跡象。
雪倒是越飄越來了勁,覆蓋在一人一妖冰冷僵直的軀體,像一層人間喪事常用的、單薄的粗麻白布。
他靜默着佇立良久,等到從曾經恩師與曾經摯友體內流出的鮮血都涸凍,雪沫模糊了他們的面目,魂魄鑄造的雙生劍亦飄渺散盡,天地神魔間再無去處,才緩慢地俯身。
在玄度死後,他終歸還是拾起搖光。
但四下裏也有一些輕微改變,譬如他衣裳血跡消失不見,但貫穿左掌的窟窿仍流血不止,隱隱作痛。他發覺自己看不懂萬物有靈了,它何時來、何時走,如何生、如何滅,因爲虛假與真實太過相像,於是殽雜了彼此邊界,好似一個渾圓球體,人們總是無法清晰地定義起點終點,難怪連燭陰都會迷失於此。
更令人惴惴不安的,是他還沒能見到洛餚。
沈珺提步往曲江池行去,雲裳素衣翩躚而起,頎長身軀似雪色凝霜。他手握搖光——一柄很長的劍,劍上無塵,光華澄淨足可鑑人,殺伐冷峻之意卻是懾人。
倏然,他突兀地定住步伐。
沈珺先是看見自己,十餘歲少年郎的模樣,藏在長街拐角,遙遙與他對望,分明樣貌稚嫩,還要強裝老成。是了,當年初入鬼域門,過去與將來曾經相逢,然後少年的自己飛奔向洛餚和青竹,說他們終究是餘生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