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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越坐在那歐洲小鎮的舊木桌前,柔和的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戶灑在他略顯沉思的臉上。他開始緩緩回憶起這18年在歐洲的生活,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片段如同電影一般在他腦海中放映着。
初到歐洲時,羅越不過是襁褓中的嬰兒。他對周圍環境的感知是懵懂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他的父母帶着對新生活的期許與不安,在這個陌生的大陸上努力尋找着立足之地。他們首先面臨的是居住的問題。在歐洲的城市裏,租房的規矩和手續複雜而繁瑣。羅越的父親奔走於各個房屋中介之間,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外文合同條款,心中滿是無奈與焦急。母親則抱着小羅越,在陌生的街頭等待着父親的消息。最終,他們在一個不大的公寓裏安頓了下來。那公寓有着高高的天花板,牆壁上的壁紙有些陳舊,散發着一種古老歐洲的氣息。
羅越開始成長的過程中,語言成了他和父母面臨的巨大挑戰。他的母親只會說粵語,父親雖然略懂一些英語,但在這個以當地語言爲主流的社會里,交流起來依然困難重重。羅越的父母深知,要想在歐洲紮根,讓羅越接受良好的教育,語言關必須要過。於是,他們自己也開始努力學習當地語言。母親跟着電視裏的語言教學節目,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模仿着,儘管發音總是帶着濃濃的粵語口音,但她從未放棄。父親則在工作之餘,參加社區的語言課程。羅越也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下,開始接觸歐洲的語言。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因爲發音不準確,被當地的小朋友嘲笑的場景。那時候的他,心中充滿了委屈和困惑,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在教育方面,歐洲的學校體系和澳門有着很大的差異。羅越入學的時候,就被那琳琅滿目的課程和靈活的教學方式弄得暈頭轉向。學校裏注重培養學生的綜合素養和個性發展。他接觸到了藝術、音樂、哲學等在澳門的學校裏很少系統教授的課程。在藝術課上,他第一次拿起畫筆,描繪着自己心中那模糊的澳門印象。他畫中的澳門,有高樓大廈,也有中式的廟宇,雖然線條稚嫩,但卻充滿了對故鄉的思念。音樂課堂上,他聽着歐洲古典音樂的悠揚旋律,心中卻總是想起在澳門街頭聽到的粵語歌曲的歡快節奏。
隨着年齡的增長,羅越開始意識到自己身份的特殊。在歐洲的多元文化環境裏,他既是一個有着東方血統的孩子,又在歐洲的文化氛圍中成長。他在學校裏,常常被同學們問到關於中國和澳門的問題。有些同學對遙遠的東方充滿了好奇,會問他是不是中國人都會功夫,澳門是不是到處都是賭場。羅越每次都會耐心地解釋,告訴他們中國有着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澳門不僅僅只有賭場,還有豐富的美食文化和獨特的歷史建築。然而,也有一些同學會帶着偏見看待他,認爲他是來自“落後地區”的移民。這種偏見讓羅越感到憤怒和無奈,但也更加堅定了他對自己身份的認同。
羅越的家庭在歐洲的經濟狀況始終處於一種不穩定的狀態。父親努力工作,從事着一些基礎的體力勞動。他每天早出晚歸,疲憊的身影讓羅越心疼。母親則在家裏操持家務,同時也做一些手工活來補貼家用。他們爲了羅越的教育費用,常常要省喫儉用。羅越記得有一次,他想要參加學校組織的一次藝術展覽活動,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他看到父母爲了這筆錢發愁的樣子,心中充滿了愧疚。最後,父母還是咬咬牙爲他湊齊了錢,告訴他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在歐洲的社會環境中,宗教信仰也是羅越必須面對的一個方面。歐洲大部分地區有着濃厚的宗教氛圍,基督教的教義和儀式滲透到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羅越的家庭並沒有宗教信仰,但在學校裏,宗教課程是必修的。他在宗教課上學習着聖經的故事,看着那些莊嚴的教堂建築,心中有着一種複雜的情感。他尊重歐洲的宗教文化,但也更加懷念澳門那種多元包容、沒有宗教強制影響的社會氛圍。
羅越的成長過程中,也結識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有一個叫皮埃爾的法國男孩,他對東方文化有着濃厚的興趣。皮埃爾常常到羅越家做客,品嚐羅越母親做的簡單卻充滿東方風味的飯菜。他們一起探討着中西方文化的差異和共同點。皮埃爾對中國的哲學思想着迷,羅越則從皮埃爾那裏瞭解到更多關於法國大革命和歐洲近代歷史的知識。這種跨文化的友誼,讓羅越在歐洲的生活多了一些溫暖和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