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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對丈夫的反感,天天都在助長這份柔情。她愈是眷戀這一個,就愈是嫌惡那一個;每次跟羅多爾夫幽會過後,又和夏爾待在一起的時候,夏爾都會變得格外可厭,手指那麼粗笨,腦子那麼遲鈍,舉止那麼平庸。於是,她一邊扮演爲人妻、講德行的角色,一邊心裏像燒着團火,如飢似渴地思念着那頭披在曬褐的額頭上的黑色鬈髮,思念着那副又健壯又優雅的身材,思念着這個處世如此幹練、情慾如此熾烈的人兒!爲了他,她纔像首飾匠那般精細地修剪指甲,纔會臉上有敷不完的 cold-cream1,手帕上有灑不夠的廣藿香。她戴上手鐲、戒指、項鍊。每當他要來,她總在那兩隻藍玻璃花瓶裏插滿玫瑰,把房間和自己拾掇得體體面面,就像一個妓女在恭候一位親王。女僕得不停地洗衣服;費莉茜黛見天不離廚房,那小廝絮斯丹常來陪她,在旁邊看她幹活。
他雙肘支在她長長的熨衣板上,眼饞地注視着攤在身邊的這些女人衣物:襯裙,披巾,細布縐領,腰部寬鬆褲腿收緊、有束帶夾層的內褲。
“這是幹什麼用的?”小夥計摸着有襯架的女裙或是衣服上的搭扣,問道。
“敢情你從沒見過?”費莉茜黛笑着回答;“難道你們老闆娘奧梅太太不用這些玩意兒?”
“哦,奧梅太太!她用!”
他若有所思地接着說:
“可她能跟你們夫人比嗎?”
不過,費莉茜黛瞧着他老在身邊打轉,覺得不耐煩了。她比他大六歲,泰奧多爾,吉約曼先生的那個男僕,已經在向她獻殷勤了。
“別來煩我!”她邊挪漿鉢邊說。“去搗你的杏仁;你呀,來想往女人身邊蹭;小鬼,等你下巴長了鬍子再動這腦筋吧。”
“得,您別生氣,我這就幫您去給她擦皮鞋。”